孙道临：一个会外语的老演员

沈阳老张

孙先生不仅会法语，也会用德语唱歌。80年代的时候，孙道临在上海广播电台的《舒伯特传》广播剧为舒伯特配音，在节目录制现场，孙道临带领几位在场的学生用德语演唱了舒伯特的《菩提树》。如果说孙先生说法语、德语只是偶尔的客串，那么他的英语水平可称得上是精到了。

孙先生生前曾经谦虚地谈到了自己的英语水平：“怎么说呢？我从小在英国教会学校念书，但英语不是很好，只是英国人教，说话可能省力一点，口语稍好一点。以后是在美国教会大学棗燕京大学念书，那里的外国老师都用外语讲课，所以可能听力方面接触多一点。我觉得要学好英语就应多与外国人接触，多读外文书。” 精通英语的英若诚先生这样评价孙道临的英语水平：“我们那代人英语一个我可以，一个孙道临可以”。孙道临改编过英国小说《呼啸山庄》、美国剧本《死路》，翻译了美国电影剧本《守望莱茵河》、捷克电影剧本《黎明前的战斗》，擅长配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茹可夫、《列宁在1918》中的捷尔任斯基被演绎得惟妙惟肖，尤其是《王子复仇记》中的哈姆雷特更是脍炙人口。

罗伯特·劳伦斯·库恩在《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一书中提到这样一件轶事： 1998年9月，江泽民邀请包括孙道临在内的15位杰出电影艺术家到中南海做客，讨论中国电影工业问题。江泽民说“这是一次非常有创造性的聚会，我们不该只一个劲儿地吃饭。你们艺术家得表演一下吧！”说罢自己用俄语背了首诗。背完后，江泽民指着孙道临说：“我喜欢你给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配的音。我尤其喜欢哈姆雷特的那段独白：‘行动还是放弃，这是个问题。’你配得太好了！”当时在场的曾庆红插话道：“道临，就给我们表演一段哈姆雷特吧。”孙道临背完后，江泽民大声地为孙道临的表演鼓掌叫好。孙道临为20多部译制片配音，其中1958年为《王子复仇记》哈姆雷特配音成为经典，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懂得英语。孙道临谈到这一段经历时说过：“英语与业务关系应该说比较密切，既可以直接看一些英语书。懂英语对配音工作还蛮重要的。例如在为《王子复仇记》配音时，配音只需三天，但为选择一个好剧本却花了一个多月，因为懂一点英语，可以在剧本上作一点加工，根据语调、口气做一些修改。”

由于孙道临的英语水平很高，他成为中外交流的最佳人选。孙道临先生曾担任过美国夏威夷国际电影节、加拿大蒙特利尔电影节、上海国际电视节主持人、上海国际电影节和珠海三地电影节评委会主席。尤其是1988年他曾应邀到美国旧金山艺术剧院演出奥尼尔舞台剧名作《马克百万》，用英语出演元朝皇帝忽必烈这一角色。2003年10月，年届82岁高龄的孙道临应邀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演讲，从下午1：40到3：00中全程用英文侃侃而谈，在一幅中国地图前讲述中国的历史和现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始终站立（见照片）。2004年，孙道临参加在美国犹他州举办的中国影展并发表演讲，一位黑人退伍军人罗伯特·斯图尔特听后表示：”孙道临的讲演太吸引人了，以前没有机会听到来自中国的声音，这些声音在我们内心深处产生了共鸣。孙道临没有把表演当成成名、富贵的敲门砖，而是作为留给下一代中国人的骄傲和尊严的方式，能从人生阅历丰富的孙道临先生的身上感受到一段历史，我感到荣幸。”

孙道临先生走了，希望演艺界年轻人应该少一些浮躁，时常温习这位懂外语的长者留下的忠言：“作为一个演员，要能控制语言，因为语言是与形象表情结合在一起的，是一个整体。如果靠别人去配，第一说明演员不重视语言，第二说明演员没有那个能力，这对表演来说也是不完整的。所以演员应该加强语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