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与镜：印度“中国通”女记者看中国

沈阳老张

在印度，一本关于中国的书最近成了知识界与商界人士争相传阅的畅销书。这本《烟与镜：亲历中国》的作者，是《印度教徒报》常驻北京的记者帕拉维·艾亚尔女士。经过5年的认真观察后，艾亚尔写下了她眼里的中国，并因此获得印度普莱姆·巴提亚最佳新闻成就奖。艾亚尔在接受这个奖项时说：“这是印度新闻界对中国重要性的肯定。”

■女记者成了“中国通”

    现在已经被印度人视为“中国通”的艾亚尔，其实在几年前对中国还几乎一无所知，这也很能代表印度多数人的情况。艾亚尔在书中坦承：“作为一个在新德里长大的印度人，家庭中接受的又是英国牛津剑桥式的教育，对我来说，中国尽管在地理上与我们毗邻而居，却几乎从来没在我脑中的世界地图上浮现过，有关中国的知识几乎也是一片空白。”

    当她开始在中国的新奇之旅时，她以为最多只会在北京短暂居住，不料一旦踏上中国的土地，就对它产生很大的兴趣，于是留了下来，并定居北京，生活、工作、观察和思考着她看到的一切。

    “在我看来，中国算是相当秩序井然了。相比起新德里随处走动的牛和拥挤的白人轿车，以及与耗油高、噪声大的巨大公交车分享混乱的街道，北京的清洁、树木成排、宽阔的林荫道看上去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我还深深地被这个城市的国际化所吸引。”

    的确，艾亚尔就是典型的印度人，来中国之前对这个巨大的邻国知之甚少，而且总以为处于比印度还要落后的状况。而来到北京后，则被中国神速的进步所震撼，并为自己国家的落后感到羞愧。

■中国人拥抱进步的思维方式

    艾亚尔对中国的基础设施赞叹不已。不过在艾亚尔看来，印度需要从中国学习的首先不是盖楼修路，而是中国人拥抱进步的思维方式。她指出，“中国在很短的时间里改变了古老的思维，从封建社会进入了较为现代的社会，中国人拥有现代的思维方式，尽管中国人也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印度人的思维与中国人相比还是非常落后的，甚至是封建的。尽管我们拥有一些受过西方良好教育的精英，但人数太少了。印度应该在劳工的尊严、妇女的权益和受教育程度上努力向中国看齐。”

    对两国的旅游业和民间交往，艾亚尔也有一番比较。她指出，中国是亚洲最大的旅游输出国。2007年有4000万中国人出境旅行，而印度2007年只吸引了6.8万中国游客。更令人沮丧的是，到印度旅游的中国人占印度外国游客的总数不到2%。就旅游目的地来说，中国已成为最受外国游客青睐的第四大旅游目的地，每年吸引的境外游客数三倍于“不可思议的印度”。

    这当然不是因为印度的旅游景点不多，而是旅游设施跟不上。仅北京一个城市所拥有的星级客房，就相当于印度全国的总和。新德里的五星级宾馆住一晚通常高达400美元，而在北京的类似客房只需100美元。

    艾亚尔在把中国农民与印度农民做比较时说，在中国，所有农民都有一小块土地，土地并不归他们所有，归国家所有，不过他们有土地租赁权，所以农民不存在没有土地的问题。今天的中国，绝对贫困──那种没有衣裤穿、苍蝇停在嘴角的贫困已经很难找到了，而这样的绝对贫困在印度还大量存在。中国农村的相对贫困依然存在，收入不公现象也存在，不过穷人也还是在逐渐变富裕。农业用地的灌溉情况比印度好得多，印度的农民基本上是靠天吃饭。

    艾亚尔在中国居住了5年多，对中国人的实际、精明和能干印象深刻。她到浙江义乌等地采访时发现，中国的企业家很会做生意。“如果需要的话，他们甚至能把隐形眼镜卖给盲人，把鸡爪子卖给素食者。”

■中印需要相互学习

    中国和印度之间在发展过程中有什么可以相互借鉴的吗？从艾亚尔的角度看，印度政府最需要从中国学习的是，要把经济增长和公共设施作为最终目标，真正改善人民的生活，而不是陷入选举政治的任期藩篱。

    在中印对比中，艾亚尔认为印度在提供公共服务设施方面做得“很差”，连自来水、电和小学基础教育都无法做到基本的保障；而在她看来，中国的不足是对社会的多元化管理经验还不足，这可能为中国将来的发展埋下隐患。

    艾亚尔发现，当中国一直以美国为参照系数和发展目标时，印度则愿意以邻近的中国作为自己发展的标杆，模仿，比较和追赶。

    有印度人问：中国是个有威胁的国家还是个友好的国家？艾亚尔的看法是：今天的中国是一个非常务实的社会主义国家。

    艾亚尔也写到了一些中国的不足。譬如她到北京定居后学到的第一个中国字居然是个“拆”字，她说大规模的老城改造把许多代表北京古老象征的老胡同、故居和四合院都拆掉了，对此她十分心疼和惋惜。

    为什么取名叫《烟与镜》呢？艾亚尔解释说，“烟雾和镜子”是一个印度谚语。之所以用作书名，是因为“中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国家，没有人能真正的了解她，就像你走进一个摆满镜子和充满烟雾的房间，很快就会迷失。”艾亚尔认为，很多人对于中国的了解仅仅流于表面，虽然他们以为自己很了解中国，但其实他们并未触及真相。

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