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煤车和子弹头:怀念百年海归詹天佑(组图)

津门故里

春节前，京沪高速铁路就要开建了。几年后，北京上海之间坐火车只要5小时就能到，时速300公里的子弹头列车将在中国两个最大的城市之间呼啸而过。然而，一百多年前，马拉着运煤小车在铁轨上跑也曾是中国铁路上的一道风景，尽管环保却效率低下。

　　今天一上来就谈铁路，想必很多人都猜到了——今天要说的故事主角是詹天佑吧。詹天佑是中国铁路事业的开拓者，也是中国第一批留美的学生。1881年，当詹天佑在耶鲁大学拿到土木工程系的毕业证书时，在遥远的祖国，骡马们正在唐山至胥各庄的铁轨上死命地奔跑。

　　说起詹公，他和他的事业和我还是有些关联的。上大学时，要从北京坐火车回家。我家不在上海，而是在中国的西北角。火车出了北京城，就要在暗黑的夜晚穿越崇山峻岭，八达岭是必经之路。火车与铁轨撞击，咯噔咯噔的声音绵延不绝，最易催人入梦。此时，很少会有人就着月光向窗外张望山势的险要，更很少有人会联想到，一百多年前，一个留美海归曾经在此开山架桥铺铁路，因那段充满想象力却又如此实用的“之”字形铁路而让国人永久铭记。


　　百年之后，詹天佑成了永恒的雕像屹立在青龙桥车站，远眺群山还有自己的杰作——京张铁路。坐火车去八达岭长城的游客们在站台上看到的他，永远着一身西装、神态威严。谁能想到，一百多年前，他在铁路工地上又是怎样模样？

　　“我辈青年学子很侥幸地一睹詹公风采，没有一点洋化习气。”“詹公做事不怕劳苦，为人谦和简朴，没有官僚习气，一望而知诚实厚道，十足广式派老先生，对外不爱发言，也无应酬门面语言。”从曾经跟随詹天佑工作的邱鼎汾的回忆中，我们看到了另一个詹天佑。

　　我想，那个朴实诚恳的詹天佑或许更接近生活中的他。詹天佑常常被派往最为艰难的工段去修铁路，但他踏实、肯吃苦、不抱怨。从其晚年所写的《敬告青年工学家》一文中可以读出此种态度的思想由来：“工程事业，必学术经验相辅而行，徒持空谈，断难行事。”

　　虽在国外多年，却没有“洋化习气”；虽有骄人留学履历，但却甘于俯身最基础的实践中去……此种精神在今天似乎也并不过时。

　　行文至此，忽然想起了一张照片，照片反映了在山海关外铁路工地上詹天佑的家居生活：屋子有些破旧，夫人谭氏和长女顺容坐于桌边，詹天佑则优哉游哉地躺在大网兜做成的吊床上，手捧一册书看得起劲。能吃苦，也会享受生活，今天广东人所持的生活态度，在詹天佑这个“十足广式派老先生”身上亦有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