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心会痛！

徐家玉鸟 · 发表于 2007-11-20 10:36:12

他和她，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各自忙碌的工作，生活着，未曾再见面，甚至连彼此的消息也不曾有过。只是偶尔在某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会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想：你是不是枕着一个甜美的梦呢？而她，也会经常在某个月色如水的深夜里，心里的柔情一点点的来临，那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柔情，是甜蜜爱情来临时的柔情：这样浪漫的月色，你有没有再写情诗呢？以为就这样了，不会再见了，只有彼此偷偷地想念，以为从彼此的生命中淡出了，那么就让曾经的爱恋留在心底吧。

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不期然。那个初夏的夜晚，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做东的同学说：“她要来。”

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座的同学彼此询问：

“毕业后你见过她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

席间，除了做东的同学，没有人再见到过她。而她到来的消息，在他平静的如止水般的心湖犹如投下一粒石子，微澜四起。红尘中的相遇，也许只是生命里的一个劫，不会有结果，也许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在瞬间相握，然后，便预示着更大的距离。

在等待的间隙，他的思绪穿越时空，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青葱岁月。那时的他们都还是在校的大学生。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不谙风情的大男孩子。不喜欢与人交往，总是静静地捧着大部头《安娜卡列尼娜》、《飘》、《简爱》……即使上课的时候也常常手不释卷。所以成绩不够优秀，但还过得去。读而后写，读别人的文字，体味别人的心情，用自己的文字，写自己的心情。也有豆腐块发表在校报上及市报上，引来羡慕的目光。班级里的那些恋爱的故事，他总是置身事外，笑看缘聚缘散，那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只是他眼里的一道道风景。却不曾想，有一天，他也成为了爱的主角。

那一段时间，同桌经常用肘轻轻地触碰他：“嘿，又看你呢。”他抬头看去，能看到那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有些灼人，那眼睛如暗夜里的星星。但是，作为班里的小不点，单纯的他读不懂那眸子里的深情，总是有些羞涩地回避着她的目光。后来，时间久了，不用同桌的提醒，他也会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抬起头，总会遇到她的目光。朝她淡淡的一笑，看到她的脸上飞过红晕，避开了他的目光。

后来，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她和同桌坐在在河边的柳树下，虽然彼此离得很近，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距离。

后来，班里一个口碑很坏的男生，炫耀说自己曾经在某月某日某时吻过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在一个街角，他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小子一顿，他不愿意她被亵渎，在他眼里，爱情是美好而私密的。

后来，一个好友求他帮忙写封情书，他把信纸放在水里浸泡了一下，然后晾干。做出了皱巴巴的效果：想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动感情，欲语泪先流。朋友为他的聪明犒赏了他一顿。然后拿着信乐滋滋地走了。结果听说，她把信恨恨地撕掉，摔在朋友的脸上。

后来，毕业的时候，每个人拿了个纪念册，互相签名留言，他工工整整地给她写了，只是现在已经记不起写了什么，只记得她把第一页留给了他。

再后来，毕业了……

一阵掌声，唤回了他的思绪。她正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袅袅婷婷地向他们走来。她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只是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和优雅，依然是那种清淡的美，依然是那看似风轻云淡的眉眼，只是不经意的一丝浅笑里，有着不同凡响的魅力，让人心动不已。他的沉睡的心灵突然间就被敲响了。

席间，朋友们都坦陈了当初对她的爱慕、追求和暗恋，以及她的拒绝。而这时，我们也知道了当初的那一吻纯属子虚乌有，只是除了他却没有人知道当初那小子为什么鼻青脸肿了好几天。他淡淡地听着席间的高谈阔论，很细致地照顾她去卫生间。

说说笑笑间，已是深夜，初时争先恐后要送她回家的同学们都酩酊大醉，他没有喝酒，于是和她一一把同学送回家，当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些家伙。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一块走走吧。”

默默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不时地踢一下脚，仿佛前面有石子。

“怎么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像在月色中浸泡过一般。

“没事。”

“怎么不说话？”

“……”

“为什么不理我？十多年前，你也是不理我。”她有些幽怨。自顾自的边走边说。而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地立在原地，蓦然醒悟，然后小步跑着追上了她。

一时无语，静静地并肩走着。不经意间，他们的手碰了一下。他轻轻地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两个人像初恋的情人般并肩走在午夜的街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这夜也因为这花香而变得温馨和浪漫了。

她变得像个小女生：“还记得我们当时最爱唱的歌吗？”

“《同桌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他们一起轻轻地吟唱。

“还有《吻别》呢”。她很开心，投入地唱起来：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她唱着跳着，兴奋的像个孩子，拉起了他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就这样执手，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如暗夜里的星星，熠熠生辉。

“知道吗？你写的那封信其实并没有被撕掉，撕掉的只是信封而已，那封信我还好好地保存着呢。”

他有些吃惊，看着她星星般闪亮的眼睛，想起信里的那首诗——《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

一笑

便成了深邃星空里的那一弯新月

于是我

枕着这弯新月

如同枕着你柔波似的心胸

沉醉在你的梦里

你的眼波

流荡

如柳荫旁的深潭

长长的柳条

是你心的琴弦？

我轻轻地一拨动

便荡漾一池的笑声

你的细眉

弯弯

如雨后的虹桥

我拾级而上

去赴

你我童话般美丽的约会

于是我看到了整个世界

“还记得你在那封皱巴巴的信里的一句话吗？‘真想把你拥进我的怀里，让你听我为你心跳的声音’。”她喃喃地说着，声音软软的，耳语一般，眼神里充满着渴望。

蓦的，他的心很痛，怜爱地轻轻地把她揽进了怀里。

“想你的时候，心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