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绵绵

金林子 · 发表于 2007-12-28 20:38:51

雨思绵绵

这样的一个雨天，雨丝停停歇歇，再无声地飘落。象无趣寥落的孩童，独自作着一个人的游戏，在连续的沉默中，绽放几朵微笑的花瓣，开给自己。伸长着触觉、感觉，来探寻那室外的雨帘，是不是真的如我揣测那样，无从知道。人有时真的懒到连挪几步空间的欲望也没有。或许，不是慵懒，只是没有那份心情或兴致，也或许，不想靠近冬天的那份湿冷和幽暗。

日子一天天地过，雨下了，又停了；天亮了，又暗了。就象现在的天气，在这个飘寒的季节里，除了阴雨连绵，除了在雨后闪出几缕还算温馨的阳光外，依然是萧瑟灰白凌厉的本色。风过风往，带走一些若有若无、斑斑剥剥的沉闷气息。

灰褐色光秃秃的梧桐，在本已缺少色调的天际下，沧桑着枝条，宣泄着我无法读懂的心绪。偶尔飞来的几只麻雀，蜻蜓点水般掠过枝头，划着无色的流线，消失在你的视野。它们为何依旧流落在此，没有南飞越冬呢？或许，这里的山水，在寒衣下，依旧温暖？依旧拽划着旧友难舍的衣襟？

人的思想，总是难于琢磨、起伏不变的。还没有完全从一个心境中脱胎而出，锻造自己。另一种的思虑，便已经隐隐地催生而出，慢慢地笼罩过来。仿佛二个心性相异的人儿，在你的心迹脑海中相互翻腾。靠近这个，远离那个，或是交织相向，混淆了彼此。终于，在一片模糊迷茫中，看不到前方的路途……

处在一个陌生的路口，茫茫然的情态，让人心焦。而对于那些裹足不前、闯劲虚弱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全新的考验，回望或展望，都依稀遥远，忐忑的心，不知该安放在哪里，才是最为温暖和稳妥。

或许，闭上双眼，独卧路途苍茫的丛林，不望归途，不看去路。就这样，摘一片风轻云淡，揣一份紫色书笺，在幽静中独享风霜雪露，饮尽四季轮回。只是，这样的心境是否随着季节的变幻，潮起潮落，飘渺不定？是否，如那丝丝的缠绵小雨，在阳光后不可抑制地遁形无踪？

翻开飘着墨香的书籍，字里行间荡漾着眼里的欣喜。文字所能记录的都属于历史，都是转逝的光阴，带给人间的落英。灿若桃花，纯洁如梨，香若茉莉，艳如玫瑰牡丹……世事繁花，到头来，都一样一一凋敝，无法捡拾点回枝头。它们只有或随波逐流，浪击岩石，或化作尘埃，呵护春泥。无论如何，生命如此，千姿百态，想明了，都一样的好，一样的美，只要你的心永远地年轻、轻盈又美丽。

不想让如花的生命，空白空荡。点点滴滴的记录，哪怕没有了丰富的内容内涵，黑白的文字，在日后的注视中，依然饱含着昔日如歌又遥远的气息，灿烂的、苍白的、闪烁的……或许，是清幽的灵魂，载不动过多深刻的思想。浅薄的智慧、虚弱的体验，缺少那醇厚的内心深处全新的富足。然，面对生活，我们拥有一样多的七色憧憬和感慨。片草寸心，聊胜于苍白的空洞。

生命是需要填补的。人们用圆满来表示一件事物的成功。而心灵，一样如此。那些经传史典、诸子文集、空谷之音、淡墨清颜，甚至斑驳世事、悲凉心程，都是用来填补的极好道具。想那些古今贤哲，胸罗星宿，笔花缭绕，墨沉淋漓，神思翩飞，不知读了多少史，阅了多少经，才变得这样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真正可以做到一叶百影，信手拈文……

无绪的思绪，随风随雨飘忽。想起女儿昨晚经典的问题：妈妈，时间是什么？是啊，时间是什么？什么是时间？穷尽肚内所有，依然苍白。或许，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时间就是它自己。摸不着，无掌控，被牵引，逝无踪，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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