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花
标题:
罄竹难书!青岛最大黑社会聂磊累累恶行
[打印本页]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30
标题:
罄竹难书!青岛最大黑社会聂磊累累恶行
聂磊,化名“张泷”,男,1967年7月17日出生,汉族,初中文化程度,户籍所在地青岛市市南区宁夏路139号3号楼1单元201户,捕前住青岛市市南区山东路1号滨海花园海景楼20楼E、F户,无业。1983年9月24日因犯抢劫罪被青岛市市北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1986年7月14日因流氓斗殴被青岛市劳动教养管理委员会劳动教养3年;1992年8月28日因犯故意伤害罪、抢劫罪被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2010年9月1日因涉嫌寻衅滋事罪被青岛市公安局市南分局刑事拘留;10月1日因涉嫌组织卖淫罪经青岛市市南区人民检察院批准被逮捕;同年11月30日因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重新计算侦查羁押期限。
寻衅滋事,暴力行凶。聂磊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依仗人多势众、经济实力雄厚、社会关系广等所谓“势力”,在社会活动中藐视法律,惯于以暴力、威胁手段制造和解决各类矛盾纠纷,代替司法行政。其组织成员李岩还谋取了市南区政协委员、青岛市政协委员身份,借用“红色光环”掩盖其犯罪分子真实面目。该组织除组织卖淫、开设赌场攫取非法利益外,聂磊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最普遍的犯罪形式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主要目的为巩固、扩张非法控制地盘插手他人纠纷。其中,有些案件是聂磊组织、领导实施的,如伤害王军致死案件;有些案件是聂磊直接组织指挥的,如“天地一家”酒店寻衅滋事案、故意伤害胡崇君案等;有些是该组织领导成员按照聂磊指派的分工组织实施、聂磊认可或默许的,如“雾之花”夜总会寻衅滋事案等。其犯罪活动的有组织性主要体现在实施犯罪过程“有领导、有预谋、有目标、有步骤”。如暴力伤害胡崇君案件,聂磊因胡在即墨开赌场与该组织形成竞争,即指示手下持实心铁棍打断了胡的双腿,实现作案目标,达到心理震慑效果。故意伤害朱克案件中,聂磊具体安排了实施伤害的手段、工具和要实现的后果,并在两次实施伤害后安排人观察受害人反应,因受害人仍能正常上班,该认为伤害效果没有达到,又安排人实施了第三次伤害,终将受害人生殖器烧致轻伤。团岛早市寻衅滋事案中,该组织领导成员王滨安排宋进宝、张志强等人先后两次前往敲诈,因未得逞,又一次性组织了四五十人乘大客车前往滋事,持械进行打砸,影响极其恶劣。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31
为非作歹,欺压群众。长期以来,由于该犯罪组织的暴力行为,滋养淫威,在社会上形成一种“心理强制力”,以至该组织成员行事时自报家门:“我是聂磊的人”,便使对方产生畏惧感。如聂磊受人之托,前往香港中路“新广开大酒店”,对长期遭受酒店烟熏、车辆堵塞的业主们,公然叫嚣“我是聂磊,今后酒店用餐车辆可以停放”,致使广大韭主不敢抱怨。有的受害人在受到该组织不法侵害后,摄于聂磊的淫威甚至不敢报案,拒绝做伤情鉴定,违心表示不追究犯罪分子责任。不管是在非法经营还是合法经营、正常社会生活中,凡对该组织非法经营活动造成影响的、不顺从其侵占欺压的,该组织即会暴力相加,实施残害。如“新艺城夜总会”所在地泉州路1号与青岛市公交33路车队相近,因停放车辆问题产生矛盾,该聂即指派其保镖兼打手石刚对车队队长刘青汉进行殴打,在当地造成较大影响。经侦查,该组织共涉嫌故意伤害,组织卖淫、开设赌场、寻衅滋事、贩卖毒品、非法买卖枪支、弹药、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等案件80余起,致死2人,致重伤4人,轻伤22人。
暴力垄断,称霸一方,形成非法控制。该组织为巩固和提高其犯罪能力和非法控制能力,不断强化犯罪手段,从初期的拳打脚踢、刀棒相加,到后来购置持有冲锋枪、猎枪、手枪等枪支、弹药,暴力程度不断升级,仅至目前已收缴各类枪支23支,其中冲锋枪2支,子弹400余发。该组织在非法经营赌场过程中,为达到控制青岛市地下赌场的目的,采用暴力、恐吓手段,对同业竞争者实施伤害、恐吓,形成垄断优势,获取高额利益。如为维持游戏厅垄断经营,将到其游戏厅发放广告的王军打死;为维持赌场垄断经营,将在即墨开赌场的胡崇君双腿打断;开办新艺城夜总会3年多来,一直没有办理工商登记注册,长期非法经营,谋取暴利,为抢占卖淫地盘,到“雾之花”夜总会实施打砸。以此实现了对多个区域、多个行业的非法控制。
2010年3月27日,“李宁”杯国际跳水系列赛(青岛站)在青岛举行。参加比赛的国内外运动员入住在青岛颐中皇冠假日酒店,当晚酒店宴会厅宴请所有参赛运动员,酒店加强了安防工作。
然而在酒店里发生了性质极为恶劣的黑社会犯罪行为!暴力到五星级酒店卖淫受阻后,由青岛黑社会老大聂磊指使手下几十人打、砸、砍暴力案件。
当天晚上11:00酒店一楼大堂里出现了4名新艺城夜总会(聂磊、李岩、谢龙是股东)卖淫的小姐,在乘坐电梯上楼时酒店保安礼貌地将她们拦住予以查询,发现其携带的是过期的房卡,酒店保安要求她们电话联系住店客人到大堂来接其上楼时,她们蛮横地说:“我们是新艺城(夜总会)聂总(青岛黑社会老大)的人。”态度语气十分嚣张跋扈,并言语威胁保安。最终,酒店保安恪守工作原则,礼貌地劝阻她们离开了酒店。
在这4人离开酒店后大约10分钟,在新艺城夜总会妈咪李佳琪(作案时所用联系手机:13864835555)的带领下,一批人气势汹汹地再次闯入酒店大堂,不容分说上前就开始殴打酒店保安,当时酒店三楼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在大堂,发现之后立即上前制止这种行为时也被他们野蛮殴打,他们实施完打人暴力后,欣然地离开了酒店。原以为他们的离开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为恶劣。新艺城的妈咪李佳琪回去向新艺城老板聂磊汇报后,聂磊(作案时所用联系手机:18663956789/13969691967/88856789)指使保镖任浩(作案时所用联系手机:13687676666/18605326666)带领了好几十人第三次冲入酒店,手持大砍刀及各种凶器从一楼大厅一直打、砸、砍至3楼夜总会,这些人穷凶极恶地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将多名工作人员砍伤。当时经理正在三楼迎宾台,见此情景上前劝说时被他们砍倒在地。此次受伤非常严重,头部被砍两刀,胸部被刺一刀直至心脏,肩部被砍一刀,腿部被刺两刀深达四公分,右手被砍掉两根手指,在医院抢救了7天7夜(不知为何法医鉴定为轻伤)。此次打、砸、砍暴力事件是由聂磊(青岛黑社会老大)手下的两大保镖组织实施的,他们是任浩和熊新(他们都曾是特警,号称青岛黑社会皇帝聂磊的御林军,他们在聂磊的指示下干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不法行为)其行为极其恶劣,性质尤为严重,公然在涉外五星级酒店内实施打、砸、砍暴力行为,砸碎酒店的财物,砍伤多名酒店工作人员,案发后夜总会关门到现在也无法经营,给这个五星级涉外酒店造成巨大损失。但在青岛没人敢管!他们第一次来寻衅滋事时酒店就已经报警,但警察迟迟没有出现。接着他们几十人来打砸时110的警车停在歹徒的两辆车的后面?有监控录像为证110 的警察和歹徒们打了一个照面,当时歹徒正把几名酒店客人用刀挟持着蹲在地上,而他们去了洗手间等歹徒们全部撤离后警察才出现!为什么?!渎职还是包庇?
2010年3月29日的《半岛都市报》在头版已经真实报道了此案,监控非常清晰的记录了他们的犯罪行为,犯罪分子身份也非常清楚,犯罪分子迟迟没有被抓获,幕后主使聂磊依然天天做着宝马鲁U56789(防弹车)、奔驰567(防弹车)、宝马鲁UU6666上蹿下跳,恐吓办案人员和受害人,在市南区政法委书记张葵(前法院刑庭庭长,聂磊的很多同伙都是在他的庇护下逍遥法外)的保护下,妨碍司法公正。
2010年5月5号下午天地一家饭店,来了很多手拿刀斧的人,男员工被捆绑,女员工被打跑,整个饭店被砸毁,几十名员工没法正常工作。原因就是聂磊让受害人到公安撤案没撤。出于义愤饭店全体员工上市政府寻求保护没人管不说,警察还抓走了多名男女员工,他们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财产受到侵害。聂磊公开威胁受害人在哪开公司他就砸到哪里;人到哪里打杀到哪里。
任浩已落网,但聂磊依然逍遥法外!!!并且在公安干警抓捕任浩犯罪团伙时,有一名现任的公安特警副大队长驾车拉任浩逃跑时撞毁多辆警车!在青岛到底有多少警察与聂磊犯罪团伙有关系!!!传言这名警察是找任浩让聂磊帮忙在这次公安竞争上岗中调整到理想的位置!聂磊在青岛到底有多大的能力?青岛的老百姓担心是不是只有中央派人来才能把青岛的黑恶势力除掉。
近十几年来青岛的命案及重大案件都与聂磊有关!!!
聂磊,生于1967年,1983年被少管;1986年被劳动教养;1991年被判刑7年(同案有死刑、死缓和无期,他却判刑后保外就医)这些犯罪前科在他的户籍上已经被彻底抹掉!是谁抹掉的?!公安局户籍部门的警察谁在保护他?!
从这次出狱后,他改变了以前的作风,他和刘峰玉(原银行工作人员)狼狈为奸,先在青岛胶州信用社骗贷后,用金钱铺路贿赂政府官员,滋养打手刀枪开路,介入了青岛的房地产业,控制了青岛的黄、赌、毒。2000年《焦点访谈》曝光此事,那时青岛90%以上的赌场都是聂磊开的,新艺城夜总会(暴力霸占省房的产业,到现在一分钱也没给)是聂磊和李岩开的,后因公安局局长万国忠自杀此事便不了了之。从此以后他们做事无所顾忌,甚至于很多受害人报案无门,被用各种理由拒绝立案。
一、去年聂磊和任浩带领手下到大公海岸民宅打砸时,只有母女俩在家,报警后110竟没有出警!!!这还是中国***管理下的和谐社会吗?!
二、也是去年,因聂磊常年在新艺城和德宝夜总会聚众吸毒、集体淫乱(多时甚至上百人)而不回家,他太太网恋而红杏出墙后,被聂磊发现后他亲自领着任浩和手下将此人绑架到山上暴力摧残达几十个小时并用点雪茄用的喷焰式火机将其生殖器烧没!!!此人到市南某派出所报案被拒门外,不予立案!此人再到派出所报案被告知应去另一个派出所报案,在去另一个派出所的路上被聂磊和任浩等再次绑架而失踪!到现在为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新艺城和德宝夜总会在青岛十几年了,堪称北京的“天上人间”,不知什么时候能被查封?他们制造、贩卖毒品的渠道被摧毁?他们的赌场能被关闭?因为聂磊垄断着青岛的赌场,很多开赌场的被聂磊犯罪团伙致伤致残!去年搞赌球的“老肥”被任浩和熊新持枪绑架后用刀致伤多处,并勒令他永远不能回青岛。不能再纵容他们坑害无辜之人了!
三、2006年聂磊为了抢占现在新艺城夜总会的经营地方,派手下震慑省房老总张森时将公安经侦科长王衍生开枪击伤,此时正是公安竞争上岗,聂磊当天晚上给了王10 万人民币,第二天给了70万,然后又给了一套房子!而王衍生又提出竞争上岗不理想!聂磊和刘峰玉问他想干什么?王说想当所长,聂磊和刘峰玉对他说放心吧,过后王果真当上了黄台路派出所所长!!!
此事惊动了国务委员陈志丽并有批示,但是还是有人充当聂磊犯罪团伙的保护伞,让人顶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聂磊对其团伙成员讲他花费了1600万。
四、为争夺青岛“老大”的位置,聂磊致使马先忠带领手下几十个人荷枪实弹,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中午时分将顺峰酒店(东部)包围,逐间搜捕大伟,并将兰州军区司令的警卫打伤,当时的政法委副书记也在场,事发后找了几个手下顶事,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马先忠被暗杀,家属至今上告无门。
五、新艺城夜总会刚开业时因锦绣园夜总会生意比他好,聂磊致使手下薛东辉到锦绣园夜总会捣乱滋事,被人开枪打死。聂磊天天带着上百号人上锦绣园烧纸,导致锦绣园被迫关门。
六、青岛的非法赌球是全国乃至全球闻名的,都是由聂磊操控的。当年有人想另起山头,随即聂磊致使手下张新强等参与赌博,赢了拿走、赔了不给,逼得人家倾家荡产后开枪将张新强打死。张新强当年在住处被抓获,随身携带五十克毒品,七把枪,聂磊为了收编他而贿赂公检法判三缓五,当庭释放。当时看守所一名老工作人员说这是地下法院判的。
七、在青岛所有的赌场没有聂磊的认可都会被他清除(黑白都用),在青岛所有的娱乐场所没有聂磊的支持就会被打砸、拔屎而关掉。如“辉煌人间”、“锦绣园”、“翡翠明珠”,及上面所提到的五星级颐中皇冠假日酒店夜总会。在青岛市石老人观光园现在还开着赌场,由他妹夫负责。
八、聂磊为垄断青岛市的鞋业市场指使手下将青岛市即墨路鞋城市场部经理陈福盛、运托部经理杨聚财绑架致残。在东都夜总会用枪又将鞋城老板张耀进的两条腿打没有了。
九、在青岛“辉煌人间”夜总会,聂磊和手下持枪把夜总会老板李利绑架并将李利腿打断致使其瘫痪在床。
十、在青岛市市北区“波尔卡”舞厅,聂磊开枪把素未平生的刘建(现在在青岛市看守所)打伤。
十一、1999年7月6日,在红星电影院赌场,聂磊手持棒球棒和手下把前来散发广告的青年王军当场打死。(死者王军,驻青岛广饶路1号4单元404户)。
十二、1998年9月5日晚9时,在聂磊所开的赌场“震泰”四楼,聂磊率其一帮打手将青岛市市南公安分局民警房金海打成植物人。(民警房金海,住青岛市市北区登州路54号)。
十三、新艺城夜总会另一后台老板谢龙,将人绑架打死后一直逍遥法外,被聂磊收编后让司机顶罪,也没有到案网上追逃就被撤销了,和聂磊在中湾开枪伤人一样也没有到案网上追逃就被撤销了。谁在助纣为虐,充当他们的保护伞?让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依然逍遥法外!
十四、为了垄断青岛的水果市场,聂磊指使马成文将青岛最大的水果市场老板张德森开枪击伤,张的一条腿永久残废。
综上所述只是聂磊的冰山一角,但更让人吃惊的是有多次犯罪前科的聂磊和他的团伙竟然能将他们的户籍资料洗的一干二净,成为良民。并同时持有不同姓名的身份证和护照,而且都是真的,是谁在保护他还是他能力通天?至今还让他逍遥法外?刘峰玉在聂磊团伙中担当着军师的作用,并且曾狂言他能够召开青岛市任何机关部门的常委会和党委会,所有的保护伞都是由聂磊和刘峰玉建立的,当年刘峰玉曾送给前市长助理王雁(已判刑)1000万元,王雁交代了而他出门躲了几天就没事了,简直是神通广大!
多次实施犯罪,造成重大影响。该组织盘踞我市十余年,有明确的组织者、领导者,骨干成员相对固定,参与人数众多,实属我市罕见。该组织不仅涉足黄、赌、毒等“灰色行业”,攫取巨额非法利益,还购置大量枪支、弹药,动辄枪击伤害他人,致使我市在一定期间枪声不断,治安混乱,人心惶惶,严重扰乱我市社会治安秩序;该组织还以暴力、威胁等手段,实施敲诈勒索、寻衅滋事、强迫交易等犯罪,严重干扰相关行业的正常经营活动,严重破坏群众生活秩序,严重侵害人民群众合法权益。
以聂磊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长期实施违法犯罪,形成重大影响,聂磊也成为黑社会的代名词,以至于个别人员冒用聂磊名义在社会上办事,如崂山“海霸公司”经理曲立胜在经济交往中自称是聂磊的人,被聂磊知道后派其打手任吴对曲实施威胁。该组织长期实施违法犯罪活动,严重影响了我市投资环境,对城市形象造成负面影响,成为影响我市社会治安稳定昀重要因素。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33
位于山东半岛的青岛市,辖区内有个叫做即墨的县城,以盛产老酒驰名天下。80年代初,即墨县某村有个叫于二孬的农民,响应政策号召,自己开办了个酿酒作坊。二十多年之后,于二孬把酿酒作坊发展成了当地最大的私营酿酒厂,资产几个亿,他们公司的拳头产品“二房佳酿”还上了工商总局的《中华驰名商标名录》。于二孬本人也功成名就,成了即墨县乃至青岛市著名的企业家、社会名流,什么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之类的头衔一大堆。这时已不再有人喊他于二孬,无论是谁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于总,或者于老板。
2003年年初,于二孬的儿子于海鸣从美国留学归来,他没有进入父亲的企业就职,准备接班,而是从于二孬那里要了一笔钱,自己创业。于海鸣很有商业眼光,他选择的创业项目是当时国内还很少有人涉足的经济型酒店。他整体包租了四方区人民路上一家经营不善的写字楼,经过重新装修改造后,青岛市的第一家经济型酒店就这样诞生了,于海鸣给他的酒店取名为“海鸣国际酒店”。
在青岛这样一个旅游城市开旅馆,那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而“海鸣国际”的生意更是火爆。因为市场定位准确,管理到位,服务优良,从开业起,“海鸣国际”的入住率就没低于过百分之九十五。不过初步的创业成功,并没让于海鸣满足,见过大世面的他志存高远,他一心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摘掉头上的二世祖帽子。等到“海鸣国际”的经营步入正轨,于海鸣开始通过他的海外同学联系风险投资,想把“海鸣国际”发展成一家连锁经营的经济型酒店,并计划未来在美国的纳斯达克上市。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2004年六月份的时候,通过几个亚太投资顾问的联合推荐,大摩中国分公司组织了个考察团,准备对“海鸣国际”进行一次全面考察,如果考察满意,他们将会向“海鸣国际”注入至少一亿美金的资金,而且在美国上市等后续事宜,也将由大摩全权操作。这是天大的机遇,多少人梦寐以求啊,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海鸣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为了迎接大摩的考察团,于海鸣请了专业的保洁公司,把“海鸣国际酒店”里里外外打扫了个纤尘不染,又把酒店的招牌换成了数控霓虹的那种。为了给考察团留下国际化的印象,还高薪从几家大学的外语系聘请了一批会讲外语的美女学生临时充当服务员。最后,又请咨询公司做了一套国际标准的财务报表和管理体系,虽然是表面的,但也很唬人。可以说,于海鸣这次竭尽了全力,按照他在大摩公司工作的同学给他提供的经验,把能做的工作全做到了,就等着考察团来考察了。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大摩的考察团抵达青岛的前一天晚上八点半,在“海鸣国际酒店”的一楼大厅里,于海鸣被一伙暴徒乱刀砍翻,事后员工将他送到医院,全身缝了六百余针,差一点就没了小命。至于大摩的风险投资,当然也就没了下文。
一个海归学子,一个一心创业的有志青年,怎么会突然遭到暴徒袭击呢?此中原因,说起来纯属偶然,其实却是必然。
自从“海鸣国际酒店”开业起,便有各种各样的色情从业者出没其中。有商陪公司的应召女郎,有在读女大学生,更多则是流窜的野鸡,一到晚上就进入酒店开始挨个房间敲门,推销色情服务。
出事的那天晚上,被砍之前二十分钟,于海鸣刚刚给员工开完会,正往酒店外走着,准备回家休息,经过大厅时,他看到有两个妖艳女子和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酒店,这两个女的二十五六岁年纪,脸上带有那种风尘女子特有的媚笑,穿着几乎露出屁股的黑色超短裙,脚趾甲涂抹成鲜艳的大红色,白腿耀人眼。那个男的三十五六年纪,黝黑干瘪,剃小平头,穿黑色无袖T恤,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人。
这三个人于海鸣很眼熟,知道他们是卖淫的。若在平时,于海鸣不会干预,毕竟这些人也是为酒店的客人提供服务,对于酒店的经营也有利。但是大摩的考察团即将到来,如果任凭这些妓女继续在酒店里卖淫,万一招惹来警方盘查,那就大大不妙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大摩的风险投资铁定泡汤。基于这一点,于海鸣伸手拦下了那二女一男,问道:“您好,您三位是要住宿吗?”
那男的呵呵一笑,从包里掏出一盒万宝路香烟,自己叼上一根,说道:“我们不住宿,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啊?您说下名字,我给您查一下。”
那男的又打了个哈哈,说道:“于经理,您这是故意难为我不是?我干嘛的您能不清楚?”
于海鸣想不到这个男的竟然认识他,想了想索性直说:“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不过这两天你们不能过来,我们酒店有个重要活动,我怕你们把警察招来。等过上一个星期,活动结束了,你们随便来。希望你们体谅一下。好吧?”
那男人嘻嘻笑着,连说可以,一定遵照于经理的意思办。可是,这人嘴上说着可以,脚下却丝毫不停,径直往电梯间走去,两个卖**也跟在了他身后。于海鸣紧走两步,扳住那人肩头,说道:“你们怎么这样?不是说了不让你们上去吗。”
那人的脸色便有点不快,他说道:“于经理,我刚刚联系好的,702房间俩老板要全套,冰火加毒龙,这笔买卖两千多块呢。做完了我们马上走人,一个星期内绝不再来。要是让我们现在就走,那您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于海鸣有点生气了,他沉下脸,严厉的说道:“你们立刻给我走!不然我报警!”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报警?你开玩笑吧于经理,你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不给我朱小八面子不要紧,但是别耽误我们老板赚钱,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管你老板是谁呢,你们马上走人。”于海鸣口气强硬,他在美国多年,回青岛创业不过才一年多时间,社会上的事儿还真是不太了解。
自称是朱小八的人没再坚持上楼,他带着俩卖**出了酒店,但却没走,而是掏出手机在台阶上打起了电话。打完电话后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没有牌照的沈阳金杯客车停在了海鸣国际门前,哗啦一声车门打开,冲出七八个剃平头、戴墨镜的彪悍年轻人。这些人手里拿着棍棒和砍刀,径直冲入酒店,先把几个监控探头给破坏了,然后开始打砸。这样的场面你可能不陌生,香港电影里有很多类似场景,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影视作品里就很少出现了。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2
于海鸣命令俩值班保安上前阻拦那群暴徒,可是那俩保安神情木然、纹丝不动,彷佛没听见他的命令。于海鸣没辙,掏出手机要报警。这时朱小八重又走进酒店大堂,大喊了几声住手,那些打砸的人就停了下来。朱小八来到于海鸣跟前,说道:“于经理,你最好别报警,否则我没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于海鸣对朱小八的威胁不予理睬,坚持拨110报了警。五分钟后,四名警察赶到了现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砸店的暴徒看到警察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好像没事儿一样,手里依然握着砍刀和棍棒,有的甚至悠闲的点上了烟。而警察,对手持凶器的暴徒也是视若无睹,好像根本看不见。可是带队的警官看见朱小八后,却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朱小八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同样也没说话。
警官询问了于海鸣事情经过,做了简单的记录,然后又把朱小八叫到一边嘀咕了半天。最后,警官对于海鸣说:“你们这个事情的性质属于民事纠纷,我们公安部门无权插手。你还是直接去法院起诉吧。”一听这话,于海鸣急了,刚要申辩,警官已带着手下头也不回的去了。
看着远去的警车,于海鸣彻底晕菜了,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脑袋嗡嗡的,他想这是人民警察吗?这都是些啥玩意呀?这个世界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可没等于海鸣从梦境中清醒,一个更大的噩梦又开始了。
警察刚走,三个拿砍刀的暴徒,在朱小八的指挥下,再次发难,一顿乱刀将于海鸣砍翻在地。砍完了人,这伙暴徒连同那两个卖**,在朱小八的带领下,竟然大大方方去了“海鸣国际”隔壁的“韩罗山烧烤店”喝酒庆功。
砍人的暴徒绝对是专业水准,下手很有分寸,一共砍了于海鸣四十多刀,却是既没把人砍死,也没致残。这天于海鸣流血无数,后来在医院缝了六百多针,但是伤愈后没留下任何后遗症。
看到这儿你应该明白了吧。黑社会啥样啊?黑社会砍人正大光明,因为黑社会有砍人的能力,更有砍人的资本,他们砍人受法律保护,警察根本不管。那种砍了人后把刀一扔,揣上几万块钱就去亡命天涯的货色,绝对不是黑社会,他们充其量只能算犯罪分子,连流氓的资格都够不上。
朱小八,毫无疑问就是黑社会。但他只是小角色,一个组织妇女卖淫的鸡头而已,真正的黑道大佬还在后面。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3
于海鸣被砍四十多刀,最伤心、最愤怒的当然是他的家人,尤其是于二孬,他誓言一定要法办行凶的歹徒。于二孬绝对是个好人,但绝对的不好欺负,要不他也不可能成就那么大的事业。何况他是青岛市人大代表,即墨县人大常委,与各级领导都有着良好的关系。事发后的第三天上午,于二孬和他公司的法律顾问,以及市人**制委的梁副主任,带着准备好的证据,去了四方区公安分局报案。人**制委的副主任亲自出面,而且还带着受害人的病历、受伤的照片等证据,这一次公安局没法推诿了,只好给立案,并且表态一定尽快破案。
你可能会问,怎么事发三天才报案呢?早干嘛去了?因为于海鸣被砍之后,无论是海鸣国际的员工,还是医院的大夫,都被朱小八派人威胁过,所以经历此事的人谁也没敢再报案。
以于二孬的社会地位和雄厚财力,他要法办朱小八这样一个鸡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从四方公安局出来,于二孬先把法律顾问送回律师楼,然后直接返回了他位于即墨县城的公司。可是,于二孬的车刚刚进入公司停下,突然有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快速驶入了公司大院,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于二孬的奥迪A8后面,接着从凌志车里下来一个手握双筒猎枪的人。此人来到于二孬的车旁,一手持枪,一手打开了于二孬的车门,暴喝一声:“下车!”
于二孬几十岁的人了,历经世事,大风大浪也闯荡过,此时的他并不惊慌,从容下了车,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拿枪的人瘦高个,一头长发,肤色奇黑,黑到可以与非洲的黑人有一拼。他把枪口顶在于二孬脸上,说道:“我叫冯老黑。要是没听过我的名字,那就去打听打听。”
冯老黑是即墨县著名的亡命徒,多年前就很出名了,据说持枪抢过信用社,身背几条人命,想不到竟然还没被枪毙。于二孬心里有点打怵了,他放软了口气,说道:“我听人说过你。你把枪放下,有啥事慢慢说。”
“你不是才去四方分局报了案,要告朱小八吗?现在我让你马上回去撤案。”冯老黑说道。
于二孬瞪起眼睛,咬着牙没吭声。
“明天上午九点之前要是还没撤案,我就毙了你。你要是跑了,那我就杀你家里人。”冯老黑又说道。
于二孬还是不吭声,毕竟他也是一墙高的老爷们,也是有血性的一条汉子,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如何肯轻易接受?
“到底撤不撤案!”冯老黑又是一声暴喝。
此时于二孬公司的两名员工看到了这边发生的状况,他们从办公楼里出来,小心翼翼向冯老黑走去,看那意思是想劝架。冯老黑见有人过来,突然掉转枪口,“砰!”一声向那两名员工开了枪,一人小腿中弹,应声摔倒,另一个吓得抱头趴在地下再不敢动弹。
冯老黑旋即又将枪口对准了于二孬的脸,再次问道:“撤不撤案?”
看着枪口中冒出的袅袅青烟,闻着浓浓的火药味道,于二孬终于妥协了,他低声说道:“我撤案,马上就去。”
冯老黑收起枪,又说道:“撤了案,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如果你敢去上访,就让你死全家。信不信?”
“我信。”于二孬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冯老黑不再废话,他一甩长发,收起猎枪,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钻进凌志轿车绝尘而去。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3
于二孬刚刚在四方公安局报了案不到两个小时,冯老黑就带着枪找到门上来威胁撤案,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朱小八、冯老黑以及四方区公安局,早已经沆瀣一气,一个鼻孔出气了,如果非要追究朱小八,那么势必牵扯到公安局内部的腐败问题,这背后浑水有多深,就没法估计了。一想到这些,于二孬此前那涌动的热血便凉了下来,人也冷静了许多。他家大业大,事业正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实在犯不上与冯老黑这种亡命徒较劲,更犯不上趟公安局腐败的浑水,忍下这口恶气,平平安安赚钱才是王道。这就是所谓的“穿鞋的害怕光脚的”。应该说于二孬是聪明人,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后来此事的结果是:于二孬忍气吞声,又去四方公安局撤销了报案,表示不再追究朱小八的责任,冯老黑威胁他撤案以及枪击公司员工的事情则连提都没敢提。两起血案,便这般不了了之。
以上的整个事件,绝对真实,没有半点虚构。因为我家和于二孬家是亲戚,当年我就在于二孬公司里工作,对此事的来龙去脉都知之甚详。朋友们,请你想象一下,于二孬这样一个亿万富豪、市人大代表,都被黑社会欺负成这样,那青岛市的普通老百姓日子是咋过的啊?
别看冯老黑开着凌志轿车,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伤人,其实他也是个小角色,金牌打手罢了。真正的大佬,是朱小八和冯老黑共同的幕后老板,青岛市赫赫有名的人物——聂磊。我相信,凡是青岛市区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少,一定知道这个名字。
聂磊本身就是心狠手黑的亡命之辈,早年在黑道打拼,手里的人命就不止一条两条。他发迹后,又豢养了许多亡命徒充当打手,对聂磊团伙来说,弄死个人真的就跟玩似的,根本不当回事儿。你可能觉得我有点夸张了,呵呵,其实我这还是有所保留。了解青岛黑道内幕的朋友,应该知道我没瞎说。
从90年代末开始,一直到2010年的十余年间,聂磊雄踞青岛黑道的头把交椅,绝对的黑社会教父。在道上,他的一句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不是被残就是被杀。整个青岛,上至公安局长、副****、市委书记,下到许多派出所的普通民警,都被聂磊拉拢腐蚀了,任凭他横行霸道不算,还帮助他一个人垄断了青岛的黄、赌、毒非法产业,大发横财,至2010年,其资产已超过十亿。在青岛,聂磊可谓是通吃黑白两道,真正的只手遮天。
一直到了2010年6月,聂磊的罪行才浮出水面,他被公安部列为B级通缉犯,悬赏五万捉拿。如果聂磊不翻船,我绝对不敢写这个帖子,否则危险的很。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聂磊团伙相当庞大,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可以说是树大根深,基本不可能被全部肃清,我随时可能遭到报复。我知道有的朋友对此持怀疑态度,不要紧,去百度一下吧,就知道我没骗你。
那聂磊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是怎样走上的江湖黑道?又是通过怎样的血腥拼杀,才最终登上黑道巅峰,成就了其长达十年之久的江湖霸业呢?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一切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3
二、意大利之夏,王者归来
聂磊的父母都是文革前的大学生,俩人是中国地质大学探矿专业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又同被分配到了新疆第二地质勘查队工作。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又是同窗,俩人的结合似乎是顺理成章。其实这还不是他们结合的主要原因,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最主要的因素是出身都不好,一个是地主少爷,一个是资本家小姐。他们的结合,属于王八看绿豆,对了眼。
1970年,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聂磊出生了。论说生了儿子是大喜事,但聂磊的父母却不这么看。因为他们两口子事业心都很强,都不想被孩子拖累,而双方的老人又都已死了个干净,帮不上他们。于是,从出生起,聂磊就被视为一个累赘,一个多余的人,在他成年后的记忆中,父母就是两个冷冰冰的符号。当然,聂磊的父母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很少在肉体上虐待聂磊,但是,他们对于聂磊的冷漠和忽视,却塑造了聂磊最初的人格,为他成年后驰骋黑道,奠定了必要的性格基础。
1973年,聂磊刚满三岁,他被父母送到了乌鲁木齐最好的幼儿园——教师幼儿园,办了个全托,一个月才接回家一次的那种。正是在教师幼儿园,小小年纪的聂磊便显露峥嵘,制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血案。
1973年,聂磊刚满三岁,他被父母送到了乌鲁木齐最好的幼儿园——教师幼儿园,办了个全托,一个月才接回家一次的那种。正是在教师幼儿园,小小年纪的聂磊便显露峥嵘,制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血案。
那是1974年冬天,聂磊已经读幼儿园中班。有一天上午,老师带领小朋友们做“丢手绢”的游戏,聂磊也参加了。可是玩了半天,拿着手绢的小朋友就是不将手绢丢在聂磊的身后,这让聂磊很郁闷,因为他生性好动,很喜欢拿着手绢围绕大家转圈。于是聂磊提出了抗议,大声说你们为什么不把手绢丢在我的后边呀。谁知,当时拿着手绢的谭卫东小朋友大声反驳他说,聂磊你是地主少爷狗崽子,我们劳苦大众的手绢不能让你给弄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小朋友都笑了,人人都在笑话聂磊是地主少爷狗崽子。
聂磊没有再反驳谭卫东,因为没的反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但不反驳不等于不反抗,受到集体排斥的聂磊直接起身离开了,他去了幼儿园的大厨房,按照他当时的想法是要找一把菜刀,一刀把谭卫东小朋友的脑袋剁下来当球踢。可惜,菜刀都挂在墙上,聂磊人太小,够不着,最后没办法,他拿了一把吃饭用的不锈钢叉,然后回到操场上又找到了谭卫东小朋友。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聂磊实施了突然袭击,狠狠一钢叉攮在了谭卫东的右腮帮子上,当场就戳出了三个透气的窟窿眼。
谭卫东小朋友没敢还手,但他以超过“呜呜祖啦”分贝的哭声,立即把幼儿园的老师、园长都招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聂磊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幼儿园,成了千夫所指的坏分子、小流氓、反面典型,幼儿园的园长把聂磊带到办公室,亲自审问他为什么要用钢叉扎人。结果聂磊一昂头,慷慨陈词,说谭卫东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为了保卫毛主席,我要消灭他。那时的聂磊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本能的知道,拿钢叉扎人,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园长就是谭卫东的亲奶奶,她当然知道谭卫东不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于是她一口气扇了聂磊几十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她要让聂磊这个狗崽子明白,劳苦大众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不是能够随便污蔑的。
几十个耳光过后,聂磊的小脸蛋高高肿起,但他一滴眼泪都没流,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园长看到了仅有四岁的聂磊眼睛里,闪烁出一种傲岸而冷酷的光芒,那种目光绝不是狗崽子所能具备,那应该是一种大漠中的头狼才配拥有的目光,这目光让园长心里发毛,她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是吃枪子的货。三岁看老,尽管园长不是一个具有公平、理性、民主精神的人,但多年之后回头再看,她对聂磊人生走向的预测却是准确的。
为了自己孙子的安全,园长给聂磊调换了班级,把他从中一班调到了中三班。因为中三班的班主任沈君兰老师,也是个地主小姐,而且她那个班的学生大多也出身不好,园长觉得让这帮狗崽子们去狗咬狗吧,咬死一个算一个。
下午上课的时候,接到通知的沈君兰老师亲自去了中一班接聂磊。当时沈老师牵着聂磊冰凉的小手,一边往中三班走着,一边柔声的询问聂磊为什么要拿钢叉扎小朋友。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聂磊感觉沈老师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便没有再撒谎,而是说出了实情。他说谭卫东骂我是地主少爷狗崽子,所以我要消灭他。
沈老师蹲下来,轻轻抚摸着聂磊的头,问道:“那你是不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呢?”
聂磊想都没想,用力的点着头说是。
沈老师又问道:“那地主家的孩子为什么就是狗崽子呢?”
这次聂磊回答不出了,他想是啊,我为什么是狗崽子呢?我明明和劳苦大众长的一个样啊?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饭啊?一样的热爱祖国、热爱毛主席啊?我咋就成了狗崽子呢?沈老师的问题看似简单无比,其实却是一个极其深奥的哲学命题,很多人一辈子也没弄清楚最终答案到底是什么。此时的聂磊,当然也不可能给出正确答案,但他有一个很直观的回答:“因为大家都说我是地主狗崽子,老师也说是,所以地主家的孩子就是狗崽子。”
沈老师当然知道聂磊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她轻轻叹了口气,凝望着聂磊的眼睛,柔声说道:“聂磊你记住,别人说你是什么,你不一定就是什么。你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那才是最关键的,明白吗?我再问你一遍,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狗崽子?”
说实话,对于沈老师的话,当时的聂磊根本不可能理解,所以他没有回答自己是什么,他只是大声说出了他最初的人生理想:“等将来长大了,我要消灭所有说我是狗崽子的人!全部消灭!一个不留!”太悲剧了,仇恨社会的种子,这时便已扎根在了聂磊的灵魂深处。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4
沈老师无奈的笑了,她知道再说下去,聂磊会更迷茫,她把聂磊半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聂磊红肿的脸蛋,轻轻的说道:“不论别人说你是什么,老师都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是狗崽子。好吗?”
就这一句话,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桀骜不驯的聂磊融化了,彻底融化了。他一头扎进沈君兰老师的怀抱,死死搂着老师的脖子,哇哇大哭,那哭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所有的委屈与伤痛,伴随着泪水倾泻而出。往往一个人的外表越是冷酷坚硬,内心就越是脆弱敏感。当时小小年纪的聂磊,已经被环境所逼迫,学会了伪装。这种伪装,却在沈君兰的温柔呵护下,瞬间瓦解了。
沈老师也紧紧搂住了聂磊,她的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淌下来。聂磊的苦,沈老师也深有感触。
沈老师的这次深情拥抱,就像一缕阳光,一股暖流,让聂磊在冰冷黑暗的现实世界中终于看到了希望。多年后回首往事,聂磊说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温存,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美好,他是多么希望沈老师就是他的妈妈啊。
在幼儿园剩下的两年时间中,聂磊一直跟在沈老师身边,这也成了聂磊一生中最快乐的两年、最美好的记忆。沈君兰老师给了聂磊足够的爱,也给了聂磊足够的正面影响,这种影响,保证了聂磊在二十岁之前的生活,一直能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尽管这期间他有足够多的机会走入黑道,但是他始终克制着自己,因为他不想让沈老师失望。
在整个的小学和中学阶段,聂磊的学业平平,不算差生,也谈不上优秀。他的脑子很聪明,但是严重偏科,他讨厌理科,喜欢文科,尤其喜欢历史,高中毕业时,他已通读了数遍《史记》、《二十四史》和《资治通鉴》。
写到这儿,我想问你个问题,读史书我们能得到什么呢?是解闷吗?是娱乐吗?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史书是最枯燥最无聊的东西。但是,史书上记载的是历代帝王总结出的政治、军事的经验和教训,是阴谋权术的宝库,是人性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第一手资料、最真实写照。多少英雄人物,便是以史为鉴,从而得到了书写新的历史的机会。新中国的诞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当时的聂磊,自己并不能说清为什么喜欢读史书,但是这种对历史的狂热爱好,却无意中培养了他的帝王心术,为他后来称霸青岛黑道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撑。据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聂磊是一个外表看似文雅和善,实则内心阴暗暴戾的人,而他内心的暴戾和阴暗,又不能够在现实生活中表露太多,否则将为主体社会所不容。于是乎,那浩如烟海,充斥着阴谋、杀戮和血腥的中国历史,就成为了聂磊释放阴暗心理,寻求内心共鸣的最好寄托。还有一点,那个年代不像今天,没有太多的文艺作品和休闲方式供人娱乐,这也是聂磊选择读史书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高中毕业,聂磊没能考上大学,他也没去复读,在家里待业一年后,恰逢国家落实政策,聂磊得到了一个去他母亲老家青岛落户就业的机会。就这样,1990年的6月15号,二十岁的聂磊告别大漠戈壁,带着一腔热血和雄心,踏上了去往青岛的列车。
1990年,对许多中国人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第一,80年代已成往事,90年代到来了。第二,这一年在意大利举办的第十四届世界杯,中央电视台第一次进行了全程直播。第三,意甲联赛登陆中国。
除了以上三点,这一年的夏天对青岛来说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那就是聂磊的回归。这是一个王者的到来,青岛黑道的全新时代即将开启。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5
经过整整七天的颠簸,期间数次转车,聂磊总算到达了青岛。上一次来青岛,还是十年前跟随母亲回来探亲,那一次,青岛给聂磊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为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差点把聂磊吃撑死,为此母亲还狠狠揍了他一顿,原因是嫌他那吃相忒丢人。
聂磊的姥姥家原本是青岛的大资本家,解放前做着大生意,买卖的字号叫做“崇实花行”,不是经营花卉,是专营棉花、亚麻等大宗工业物资。据聂磊母亲讲,她们家最鼎盛时期,一年的收入便有将近一百万银元,光是在八大处就有三栋别墅。但是解放后很快衰败了,一大家人也死走逃亡,各奔东西,最后只有一个人留在了青岛,就是聂磊的二舅刘芳林。
刘芳林是个小儿麻痹,从小靠轮椅代步。后来娶了一个农村小寡妇,还给聂磊生了个表弟,取名刘玉山。刘玉山比聂磊小两岁,临来青岛前聂磊听母亲说,他这个表弟不是好玩意,曾被少管过一年。
刘芳林家住在四方区西北边缘的沙岭庄,那时还属于城乡结合部。住的房子还可以,独门独院的四间平房。刘芳林和老婆利用临街的一间屋开了个加工面条的门市,生意挺红火。此时的聂磊别无去处,只能暂时吃住在刘芳林家里,等待着街道办事处给安排工作。
刘芳林两口子都是厚道人,他们让聂磊住了刘玉山的房间,还给了一百块钱零花。聂磊感觉面子上过意不去,说我占了玉山的房间,那玉山怎么办。刘芳林说你甭操心了,玉山一年半载回不来。聂磊不解,刘芳林便说了实话,原来一个月之前,刘玉山刚刚因为盗窃被处罚了一年劳教。聂磊说原来这样啊,又说二舅你别客气,如果有什么力气活尽管支使我,就当我是玉山一样。刘芳林笑了,说要是把你当成玉山,那我和你妗子就得伺候着你了。
在刘芳林家住下不到一周,街道办事处便给聂磊落了户口,又安排他去了四方区刺绣厂上班。刺绣厂规模不大,五六百人的样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人是女性,男性若是能在这种单位工作会特别吃香。报到后,聂磊被厂办分配去了保卫科看大门,这也是刺绣厂为数不多的适合男性干的工种之一。最开始,聂磊对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听同事们说,刺绣厂的效益很好,一线职工每月工资加奖金能拿到七八百,保卫科等二线部门也能拿到五六百。这样的工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聂磊那大学毕业、有着工程师职称且工作多年的父母了。
聂磊是厂里的新人,自然免不了要多干些苦活累活。于是,整个保卫科的夜班就被他一个人承包了一半,另一半则由其他人轮班。对此,聂磊心里很不爽,但暂时不好发作,毕竟是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还是隐忍为妙。
保卫科的科长叫王治水,三十出头的年纪,鼻梁上架付金丝眼镜,人长的白白净净没有胡子,说话一套一套的,但是人缘很糙,保卫科的同事背地里都喊他王八蛋。如果说本文是一出悲剧的话,那么开启悲剧序幕的人,就是这个王治水了。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6
1990年8月初,刺绣厂进了一批绸缎,满满装了一辆载重十吨的自卸东风。到货那天,碰巧卡车的自卸功能出了故障,只得人工卸货。这是不得了的一个任务啊,一包绸缎的重量大概是二百四十斤,没有四个壮汉,休想抬得动。因为卸货的人手不够,厂长丁福臻就命令保卫科的人帮忙。保卫科的人没干过装卸,不懂门道,有个愣头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打开了卡车挡板。司机曾想阻止,可惜晚了一步。结果小山那么高的一堆绸缎包垮塌下来,把车下站着的一伙人砸的屎尿遍地,伤了十几个。好在伤的都不重,更没出人命。
在此次事故中受伤的人里面,有六个是保卫科的,这样一来,保卫科的人手立马不够用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科长王治水只好亲自上阵,和属下们一起去看大门值夜班。问题,就出在了值夜班上。
事故过去一周后的某天晚上十一点五十,聂磊准时赶到了刺绣厂上班,却发现该着轮值夜班的王治水没来,而传达室里有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正在和上二班的老李说话。见到聂磊,老李便走出传达室,推上自行车准备走人。聂磊问老李说,王科长怎么没来?老李笑嘻嘻的眨眨眼,说王科长拉肚子,派了夫人来顶班。聂磊也没多想,正要进屋去,老李又把聂磊拉到身前,悄声说:“这女人是个妖精,小聂你当心,别被吃了!”聂磊笑笑,说我是孙悟空,专门降妖除魔。老李没再多说,意味深长的拍拍聂磊肩膀,走了。
进到传达室,那个美貌女人首先开口说你是聂磊吧,刚才听老李介绍过你,我叫刘爱丽,是来替王治水值班的。聂磊礼貌的点点头,说刘姐你好,王科长身体不要紧吧?刘爱丽说小毛病,蛤蜊吃多了,拉肚子。
传达室里灯火通明,聂磊偷偷打量,只见刘爱丽二十五六岁年纪,一头乌黑长发盘在脑后,鹅蛋脸白皙水嫩,柳叶眉,一双杏眼目光迷离,勾人心魄。上身穿着件杏黄色无袖低领丝绸汗衫,胸部高耸,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黑色乳罩。下身穿了条当时最时髦的黑色短裙,露出一截雪白的丰满大腿。聂磊看的心里砰然一动,心说怪不得老李说这女人是妖精,果然够骚够味。
在聂磊打量刘爱丽的同时,刘爱丽也在打量着聂磊,二人目光相撞,聂磊脸上一红,赶紧转过了头去,刘爱丽则爆发出一串欢快的笑声。
聂磊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便说刘姐有什么事儿就喊一声,我到外边去凉快凉快。说着搬把椅子出了传达室,坐在了大门口抽烟。
青岛是海洋性气候,冬暖夏凉,此时正值午夜,海风徐徐,那真的是要多爽有多爽。抽了根烟,平复了内心的躁动,聂磊忽然想,这个晚上该怎么熬过去呢?值班室只有一间,床倒是有两张,可是孤男寡女的,怎么好意思睡在一间屋里?自己总不能在外边熬一夜吧,下半夜可冷的厉害。琢磨到这儿,刘爱丽那高耸的胸脯、丰满的大腿,开始在他眼前晃,他想要是能和这骚娘们干上一回,倒也不错。想着想着,聂磊蜷缩在椅子上迷糊了过去。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7
等到聂磊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半,他是被冻醒的。回头望去,传达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刘爱丽还没睡,正坐在桌子后面翻看电影画报。这时聂磊感觉口渴,于是起身进了屋,准备倒杯水喝。刘爱丽看见聂磊睡眼惺忪,便说小聂你去床上睡会儿吧,这儿有我盯着呢。聂磊连说不用,说我值夜班从来不睡觉。刘爱丽抿嘴一笑,拿水水的目光瞟着聂磊,说小聂你还挺害羞的,是不是嫌我在这儿碍事儿啊?聂磊连连解释,说刘姐你太多心了,我不是那意思。
这时刘爱丽站起身,说你不睡我睡,我去配电室黄丽娜那儿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出了传达室,款款向配电室走去。刘爱丽这人身材确实太好了,一米六八左右的的身高,丰乳肥臀,纤腰长腿,聂磊望着她曲线玲珑的背影,说了声**,不由再次淫心大动。
喝了几口水,熄了灯,聂磊在值班的床上躺了下来,准备接着睡觉。可能是刚才睡了会儿的缘故,也可能是被刘爱丽撩拨的心痒难搔,聂磊睡不着了。刘爱丽那性感丰满的身体又开始在他眼前晃,晃着晃着,聂磊就勃起了,涨涨的让他难受之极。憋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他解开了裤裆纽扣,掏出鸡吧,打起了飞机。一边用手撸着,一边在脑子里想象着刘爱丽的裸 体,渐渐的快感上来,他压低了声音开始呻吟。
就在这时,传达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灯也亮了。聂磊大吃一惊,腾的从床上坐起来,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有个词叫做心想事成,过年的时候经常被使用,可是谁又真的心想事成过呢?我天天想着中个500万的大奖,可是到现在也没实现。但是聂磊这天夜里就真的心想事成了,只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个悲剧罢了。
来到传达室的人是刘爱丽,原来她去配电室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估计是值班的黄丽娜睡死了,没听见敲门声,于是她又折返回来,谁知正好碰上聂磊打手枪。看着惊魂未定的聂磊,刘爱丽笑了笑,又把灯熄了,然后摸黑走向聂磊所在的那张床。
黑暗中,刘爱丽笑着说小聂你还没谈过对象吧?聂磊的脸此时红的像猴屁股,他嗫嚅着说:“刘姐……你……你不会把我的事儿……告诉别人……”
聂磊还没说完,刘爱丽已经上了床,手也摸到了聂磊的裤裆里。聂磊晕了,刚才在脑子里幻想的事情,谁知转眼竟变成了现实,他想老天爷还真是待我不薄啊。想到这儿,聂磊翻身把刘爱丽压在了身下,撩起了她的裙子。接下来,一对狗男女便热火朝天的干起了四化。
聂磊早就不是雏了,在待业的那段时间里,他曾和几个同学多次嫖妓,经验丰富。再加上他年纪轻,身体素质又好,所以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刘爱丽更不是省油的灯,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多少好汉曾在她胯下称臣。俩人一伙接一伙,也不知干了几伙,一直到了凌晨五点,天光大亮,才终于鸣金收兵。此时床单上,已是湿乎乎的一大片。
干完最后一伙,刘爱丽匆匆整理了衣服,下了床说小聂我不等下班的点了,我要先回家去。聂磊说那你先走吧,反正也没人敢挑王科长的不是,路上慢点。临出门前,刘爱丽又说小聂你下了班去我家吧,今天我不上班了。聂磊一骨碌爬起身,说王科长呢?他不是在家吗?刘爱丽说老王还要去医院挂吊瓶,下午四五点才回家。聂磊嘿嘿一笑,说你留个地址,下了班我马上过去。刘爱丽找了支笔,把她家住址写在了一本《大众电影》的封面上,又回头媚笑着看了聂磊一眼,方才匆匆离去。
刘爱丽走后,聂磊又迷糊了一阵,等到了七点半,与上白班的同事交接了工作,便直接往刘爱丽家赶去。刘爱丽家住在水清沟小区,距离刺绣厂大概五六里路,那是一个新建成的商业楼盘,据说房价不低,当然这些聂磊都不清楚,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刘爱丽的身影。路上聂磊在一个早点摊吃了点饭,五个豆腐包子,一碗小米粥。人是铁,饭是钢,若不吃饱了,待会儿怎么能有力气与刘爱丽肉搏?
沿途打问,九点左右,终于找到了刘爱丽家。来的时候聂磊多了个心眼,他在小区门口买了一兜子水果,他想万一王治水在家,那么就说是来看望领导,也不枉费跑这么远的路,若是只有刘爱丽在家,那就不客气了,该干啥干啥。
来到刘爱丽家门口,敲了几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刘爱丽,此刻这骚货只穿着胸罩和三角裤,也不怕邻居看见。进到屋里,聂磊把水果往茶几上一放,嬉笑着便去搂刘爱丽。刘爱丽打开聂磊的手,一指卫生间,说先去洗洗,大热的天,一身汗。聂磊笑说刘姐你先吃点桃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着聂磊脱光衣服,赤着脚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聂磊刚刚打开热水器,突然听到外边咣当一声,似乎是门响,接着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似乎屋子里一下涌进了好多人。然后就是刘爱丽的尖叫,以及王治水的怒吼。聂磊心说完蛋了,这下麻烦大了。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8
还没等聂磊想出应对的办法,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两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当先一个正是王治水,后面还站着个四十岁左右的警察。王治水说聂磊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偷我老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聂磊辩解说不是的,说王科长你别误会,我和刘姐啥事儿都没有,今天我是来看望你的,那不水果还搁在桌上嘛。
王治水铁青着脸,说你别放屁了,你当我是彪子啊(彪子就是傻瓜)?来看望我需要光着腚吗?说着,王治水抓住聂磊头发,把他拖到客厅中央的空地,暴风骤雨般一顿乱捶。王治水是干瘦身材,也就一米七的个,而聂磊身高一米八零,体魄强健,若真动手,两个王治水也白给。但是此刻聂磊只有挨打的份,一来做贼心虚,毕竟他玩了人家的老婆,二来旁边还有一个穿警服的呢。
王治水直打到气喘吁吁才住了手,他拿出一盒三五烟,先递给那个警察一根,然后一块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匍匐在地的聂磊擦了把鼻血,偷偷观察了一下,不知何时刘爱丽已不见踪影。这时那个警察开了口,他对聂磊说你先穿上衣服,跟我去趟派出所。
此时聂磊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像做梦一样。他木偶似的爬起身,迅速穿好衣服,然后眼望警察。警察咳嗽一声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和王科长的爱人通奸,现在跟我去派出所吧。在此之前的二十年中,聂磊从没和公安部门打过交道,不想这次竟然会惊动警察,心里多少有点慌,不由自主的问那警察说,叔叔,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啊?警察吸了口烟,轻描淡写的说劳教,一般通奸就是劳教,最多一年。年轻的聂磊并不知道,通奸属于刑事自诉案件,公安部门是无权管辖的,此时这个警察纯粹是在吓唬他。
一听劳教,聂磊扑通跪倒在地,抓住警察的裤脚,哭着说叔叔你放了我吧,下次我不敢了,说啥您也不能劳教我啊。看到这儿,你千万不要以为聂磊害怕,是个软蛋,这只是他成年后的一贯策略。每当身处绝境时,先服软求饶,祈求和解,把损失降到最小,脱困后再徐图报复不迟。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警察伸手把聂磊拉起来,用嘴努了努还在生闷气的王治水,说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需要受害人同意。聂磊又赶紧给王治水跪下,说王科长您饶了我吧!只要您放我一马,以后让我干什么都行!
王治水阴沉着脸,抽着烟没反应。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说聂磊你干了我老婆不能白干吧?总该有个补偿吧?聂磊说没问题,我把下个月的工资都给您。王治水冷笑着说,你有病啊,我老婆就值几百块前啊?我给你五百,让我干你老娘一伙中不?聂磊心想只要你不嫌老,我可没意见,不过嘴上却说王科长您说个数,该补偿多少我都认账。王治水没说话,他找来一张信纸和一根钢笔放在茶几上,说聂磊你打个欠条吧。聂磊拿起笔,看着王治水问数目写多少。王治水说一万。
一万块钱,在90年的时候算不上巨款了,但是对聂磊来说,那还是天文数字啊,他不吃不喝攒一年也不够。不过聂磊毫不犹豫,当即写下了张一万块的欠条,他想写归写,将来还不还那得另说。
欠条写完,王治水找出一盒印尼,让聂磊在欠条的签名上按了手印,又让那个警察作为见证人签上了名字。聂磊看的清楚,那个警察写下的名字叫做万国忠。此刻在场的三个人,谁都不会想到,在此后的十年中,聂磊将与万国忠一起,缔造青岛黑道的一个全新时代。
王治水收起欠条,说聂磊我给你半个月时间筹钱,到了日子你拿不出的话后果自负。不要说半个月,就是给半年时间聂磊也凑不齐一万块,但他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个钱,所以他答应的痛快无比,说不用半个月,三天我就把钱给您。王治水哼了一声,说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和我老婆在一起。
聂磊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水清沟。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48
一路屁滚尿流,聂磊回到沙岭庄刘芳林家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一进门,聂磊发觉这天刘芳林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刘芳林和他老婆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气,似乎比过年还高兴。聂磊问刘芳林说,二舅家里有啥喜事儿吧?刘芳林说你表弟放回来了,中午咱吃点好的。刘芳林刚说完,刘玉山吆喝着就从屋里出来了,笑着对聂磊喊了声哥。
刘玉山个头不高,微胖,圆头圆脸,一双大眼特别精神,笑起来俩大酒窝,长的就带有股喜庆劲,跟小时候比相貌变化不大。聂磊也高兴,说玉山你是怎么出来的?不是说一年才能回来吗?刘玉山说我朋友托人给请了长假,我就出来了。
聂磊很是疑惑,说被劳教还能请假?刘玉山说朋友托人花钱请干部给我做了担保,往后还要往劳教所交请假费,一个月两千八呢。聂磊说这么多钱你从哪儿弄啊?刘玉山嘿嘿一乐,从兜里掏出一个单面刀片,刺啦一声在墙壁上划了个半圆,说咱是技术工人,凭手艺挣钱呗,手气好的话,一个月就能把一年的请假费都挣出来。聂磊心中一动,心想当小偷挣钱这么多,可比**在刺绣厂拿工资强啊。
聂磊和刘玉山说话的同时,刘芳林一直就在旁边,他当然知道刘玉山是小偷,而且也知道刘玉山还将继续偷下去,但他半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脸上浮现出自豪的微笑,看着刘玉山的眼神就像是看英雄似的。聂磊观察到了这一点,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天下还有支持儿子当小偷的老子?其实有些事情此时聂磊不清楚,刘玉山小学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混了,刘芳林开办面条加工门市的资金都是靠着刘玉山偷来的。刘玉山虽然是个小偷,却也是个孝子,正是靠着刘玉山多年来的辛勤“劳动”,一家人才改善了生活,改变了命运。
刘玉山和聂磊的聚首,为聂磊下一步走入黑道提供了便利条件,可以说刘玉山就是聂磊的引路人,不久之后,聂磊就将带领着刘玉山和他的几个朋友,横空出世,血染长街。
作者:
高原一秀
时间:
2011-10-15 19:50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快乐人生
时间:
2011-10-15 19:50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1
吃过午饭,刘玉山在房间里又支了一张钢丝床,便与聂磊聊了起来。都是年轻人,又是表兄弟,俩人谈的十分投机。从交谈中聂磊得知,刘玉山已在道上混了多年,最开始是小偷小摸,后来跟着一帮朋友在公交车上掏包、割包,偶尔也去火车站、汽车站拎包。两个月前,因为拎包失手被擒,折进了局子里,结果被劳教。
说到这里,刘玉山脱了背心,露出后背上的数十道伤疤给聂磊看,他说这些伤疤都是在局子里被警察打的,警察让他交代更多的案子和更多的人,但是他谁都没交代,咬牙顶住了警察的审 讯。说这些时刘玉山面有得色,聂磊却想你他妈这不是傻B嘛,自己遭罪别人舒服。说起在劳教所的两个月,刘玉山更是兴奋,眉飞色舞的大谈他在里边有多牛逼,什么先把一个诈骗犯给打残了,后来又怎样抢别人的衣服和窝头,把同号的几个饿昏了等等。又说他在沙岭庄一代混的有多好,基本上说灭谁就灭谁,无人敢惹,听那意思好像青岛道上就数他牛逼了。察言观色,聂磊知道刘玉山是在瞎吹,同时也明白了他这个表弟不过就是一小混混的料。聂磊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听刘玉山山呼海侃。
吹了一阵子,刘玉山又说晚上朋友们要给他接风洗尘,让聂磊和他一块去。聂磊想说去,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刚惹了一腚风流官司,还没想出应付的办法呢,就回绝了,说晚上还要上夜班,白天必须睡足。刘玉山说你不去太可惜了,青岛剧院对过的齐海鱼圣,最正宗的福山菜馆,不去可亏大了,而且吃完饭还有别的节目。
聂磊摇摇头,仍然说不去,说完掏出烟来递给刘玉山一根,说你抽烟不?刘玉山看了看聂磊的烟盒,一撇嘴,说俺那娘唉!小哥你就抽哈德门啊?不嫌丢人啊?聂磊说那抽什么烟不丢人啊?刘玉山说最疵毛也得万宝路吧?国产的红塔山我都不爱抽。刘玉山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哈德门点上抽了起来。聂磊说你不是有万宝路吗?咋不拿出来呢?刘玉山讪讪的一笑,说我这不是刚放出来嘛!等晚上我吃完饭回来,一定给你捎条好烟。聂磊说不敢指望你,我抽哈德门就不错。
两人又聊一会儿,刘玉山就出去了,说要找他的朋友们,聂磊也不多问,倒头便睡。
晚上十一点半,刘玉山仍然未归,聂磊则照常去上夜班。等到了刺绣厂,又碰上同事老李准备下班。老李见到聂磊后问他说,小聂昨晚上过的怎么样?没被那妖精吃了吧?这时聂磊忽然想起昨天交接班时老李那意味深长的几句话,这时才明白其中的含义,看来老李倒真是个好心人。
聂磊当即扯住老李,说李师傅您别急着走,咱们聊会儿,我昨晚上出事儿了,想和您商量商量。老李回头看了一眼传达室里的另一个同事,说我这几天肚子不好,得赶紧回去拉屎,说完冲聂磊眨了眨眼,然后骑上自行车走了。聂磊会意,当即不再多说。等老李走了有五分钟,聂磊和搭班的同事说要出去买盒烟,然后出了大门,向距离刺绣厂不远的一个公厕摸过去。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1
到了厕所门口,聂磊喊了声老李你在吗?厕所里果然传来老李的声音,说进来吧,我正拉着呢。聂磊先点上一颗哈德门,这才走进了厕所。老李蹲在茅坑上,说聂磊你昨晚和刘爱丽上床了是吧?聂磊吃惊的说你怎么知道的?是王科长告诉你的吗?
老李哈哈大笑,说这还用别人告诉我?猜都能猜的到。聂磊说你怎么猜的?是不是半夜回来偷看过?老李说这你先别管,先说说你的事儿吧。于是聂磊就把怎样和刘爱丽上床,又怎样被王治水捉奸,被迫写下一万块的欠条等事情照实说了。老李听的哈哈大笑,说小聂你冤死吧,花一万搞了个大破鞋,这买卖亏大了。聂磊说你咋知道刘爱丽是破鞋?老李便将刘爱丽和王治水俩人以往的辉煌经历原原本本述说了一遍。
原来,刘爱丽乃是青岛市的知名人士,早在1980年,还在读初中的刘爱丽就因为与老师搞对象搞大了肚子,从而上了报纸,轰动一时。从那开始,有关刘爱丽的风流事迹便开始在社会上流传。据说她十三岁就被继父给破处,十四岁就经常夜不归宿,十五岁时第一次怀孕,十六岁初中毕业后进入青岛百货公司当售货员,不到一年就睡遍了单位的所有男同事。号称青岛第一公交车,谁想上,都可以。
正常人都是以破鞋为耻,刘爱丽却不,她以搞不到男人为耻,以情人众多为荣。对于旁人的耻笑,对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刘爱丽展现出了江姐一样的钢铁意志,从来都不屑一顾,她说那些人传闲话是因为嫉妒她、羡慕她。我不清楚刘爱丽这样的“神女”是如何炼就的,但她真的就是这样一种神人。可就是这样一位神人,1990年时居然还担任了青岛百货公司的团委书记,我估计一定是党委书记上过她的床。
尽管刘爱丽思想解放,以当破鞋为荣,而且青岛市的男人也很捧她的场,许多人也以曾和刘爱丽一夜风流为资本炫耀,但是你若让他们娶刘爱丽为妻,那就没几个人敢吱声了。也就是说,刘爱丽虽然漂亮性感,风骚无敌,但却成了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其实这也很正常,试问,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吗?
后来王治水娶了刘爱丽,并非因为其具有超越常人的气魄,那是因为王治水是东营人,警校毕业刚刚分配到青岛时并不了解刘爱丽的过去,结果一不小心上了刘爱丽的贼船。更绝的是,王治水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脸皮之厚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后来他渐渐的听说了刘爱丽那些风流艳史,却是非但没提出离婚,反而因地制宜,想出了一个发财致富的好项目。
啥项目呢?就是先让刘爱丽去勾引男人,然后再由王治水来捉奸,逼迫被刘爱丽勾引的那些人拿钱平事,这种做法在江湖上有讲究,称作“跳大神”,与“放鸽子”异曲同工。为提高讹诈的成功率以及合法性,每次捉奸的时候,王治水还都邀请他在警校时的同学万国忠出面恐吓受害者。就凭这一手,数年间他们两口子发了横财,少说也讹到了十几万。他们在水清沟小区购买商品房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纸里包不住火,时间一长,他们夫妻这点龌龊事儿就传扬了出来,刺绣厂里那是尽人皆知,唯独聂磊这个生瓜蛋子没听说过。你不要说我在瞎扯,世界上真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只是你还没碰到过罢了。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2
听了老李所说,聂磊又仔细回忆昨天被捉奸的经过:进了刘爱丽家不到五分钟,刚刚脱了衣服,床还没上呢,派出所就接到了所谓的群众举报,然后王治水和万国忠就出现了。群众的觉悟高低先不说他,这群众的速度也忒惊人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啊,发现奸情,还要赶到派出所(90年手机、电话尚不普及),还要把事情说清楚,还得通知王治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世界上不可能有速度如此之快的群众。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被王治水算计了。想明白了这一点,聂磊忍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光,他向来以枭雄自命,却不料刚来青岛俩月,就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心里着实窝火。黑暗中,聂磊紧咬着牙,目光灼灼。
蹲在茅坑上的老李看不清聂磊的脸色,当然也不知道聂磊的心思,他说小聂你准备怎么办啊?聂磊哼了一声,说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他,逼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老李说你还是认了吧,“王八蛋”这人很难缠,破财免灾,以后小心点就是。聂磊长出一口气,说看看再说吧。
知道了个中原委,此时聂磊打定注意,决心来个一赖到底。他想对付不要脸的人,那就得更不要脸才行。
第二天一早聂磊下班回到家里,发现刘玉山还在睡觉。一条还没拆封的三五烟扔在聂磊床上,聂磊拿起烟掂了掂,不由对刘玉山刮目想看,他没想到刘玉山真的说到做到了。他推了一把刘玉山,说还不起床啊。刘玉山睁开眼睛,嘟囔说昨晚干活来着,我也刚睡不多会。聂磊又问烟哪儿来的,刘玉山说了句朋友送的,接着就又响起了鼾声。聂磊也不再问,也倒在床上睡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就过去了一个礼拜。这期间聂磊照常上班,也见过王治水数次,俩人都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了8月10号那天,该着王治水值二班,晚上聂磊来交接班的时候,王治水终于提到了那一万块钱的事儿。当时他把聂磊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聂磊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聂磊早有准备,装出一脸迷糊,说王科长你说什么啊,还什么钱啊?王治水脸色就有些难看,他说你想赖账是不是?聂磊说我既没借过人家钱,也没玩过人家老婆,何来赖账一说啊?王治水冷笑连连,说你等着吧,甭跟我装大头蒜,有你哭的时候,说完扭头就走。聂磊也冷笑了一声,心想来吧,看咱们谁更不要脸。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3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聂磊和上白班的同事交接了工作,便下班回家。谁知刚走出厂门不远,突然一辆两厢的夏利轿车从他身后超过,停在了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接着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直接拦住了聂磊的去路。为首的一人三十岁左右,个头不高,穿着黑背心,国字脸,小眼睛,神情中带着一股奸诈、邪恶气息。这人伸手拦下聂磊,说你是聂磊?聂磊点头说是,问有什么事儿吗?
那仨人却不答话,为首的那人突然打出一拳,正中聂磊左眼。接着仨人把聂磊一围,拳打脚踢,好一顿修理。聂磊有心反抗,奈何双眼被封,看不清事儿,只得束手挨揍。等这三人住了手,聂磊两眼乌青,跟熊猫似的,鼻子、嘴角也都破了,不过血流的不多。这时为首的那人掏出一张信纸在聂磊眼前晃了晃,说这张欠条是你写的吧?聂磊没敢再抵赖,他知道如果不承认,还要挨揍,就说了声是。那人收起欠条,说你认账就好,王治水已经把这欠条卖给了我,从今天起,你欠我一万块,给你两天时间还钱。如果两天还不上,那就开始算利息,一天一百块,听明白了没?聂磊赶紧点头,说听明白了。
那人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聂磊,说凑够了钱就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说完仨人上了夏利汽车,扬长而去。聂磊擦了把脸上的血,心里把王治水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他没想到王治水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几个要账的人显然不是善茬,再想继续赖下去,可能不那么容易了。看那名片,上面写着黄延安三个字,以及传呼和大哥大的号码。别看这个叫黄延安的人这会儿挺威风,收拾聂磊好像一帖老膏药,但在未来的若干年中,聂磊将会成为黄延安最大的梦魇。
回到家里,刘芳林两口子正忙活生意,刘玉山没在。聂磊就坐在床上抽闷烟,考虑怎么应付欠帐的事情。问父母要,肯定不行,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就算有也肯定不给。跟刘芳林借,也不合适,刘芳林两口子挣的是血汗钱,而且刘玉山每个月还要向劳教所缴纳两千八的请假费,怎么还有能力拿出一万块钱?可是,除了父母和刘芳林家,聂磊在青岛人生地不熟,哪儿还有第三条路去筹钱呢?如果不还钱,继续赖,那帮要账的人肯定不算完。聂磊每月五六百块钱的工资,还不够一个星期的利息呢。
左右为难中,聂磊心中杀机渐起,他想实在不行就弄死王治水拉到。弄死王治水后远走高飞,离开青岛。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聂磊正琢磨到凶险之处,刘玉山回来了。一进屋,刘玉山就看到了聂磊乌青的双眼,他说哥你咋了?和人打架了?聂磊掐灭烟头,说不是打架,我是纯挨揍,没还手。刘玉山瞪起眼睛,气势汹汹的说知道对方名字吗?我找人拾掇他们。聂磊掏出了黄延安那张名片递给刘玉山,说这是那个人的名片。
看完名片,刘玉山蔫了。说哥你怎么惹上的黄世仁?他是老流氓了,现在放高利贷,牛逼着呢。聂磊看了刘玉山的样子就知道他帮不上忙,便又点了根烟没吱声。刘玉山又说哥你是不是借过黄世仁的钱啊,要不他不可能找你麻烦,这二逼太精了,无利不起早的人,听说他从不打没钱的架。聂磊说你别管了,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刘玉山沉默半晌,说哥你最好想办法把钱还上,黄世仁这屌玩意特别毒,前一阵有个欠他钱的人被他剁了根手指头,说是一根指头顶一万,后来那人也没敢报案,就那么算了。聂磊哀叹一声,说我正好该他一万块,大不了让他剁根手指头。刘玉山急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该黄世仁一万块呢?
聂磊把自己被王治水算计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刘玉山说真操蛋,你喝了刷锅水了。过了会儿又说哥你和我一块干活吧,如果运气好,这一万块钱未必就还不上。聂磊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块去偷?刘玉山一脸不屑,说啥叫偷?那叫借。聂磊又点上根烟,皱眉不语。这样的选择,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有点残酷。可是,此时的聂磊,又必须做出选择。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5
直到抽完了一根烟,聂磊才又问刘玉山说,和你一块出去偷,来钱快不快?刘玉山说这一阵子我主要弄自行车,一晚上弄一辆,第二天去架子山旧货市场卖掉,最少也有二百块,如果能偷到跑狼、三枪、海德曼等名牌,说不定五六百也有可能。聂磊说要是被抓住呢?能判几年?刘玉山笑了,说偷一辆不判刑,不够立案标准,顶多拘留十五天,所以我一天只偷一辆。
这时聂磊终于下了决心,他说好吧玉山,今晚上你出去的时候带上我。按照聂磊此时的打算,他是想先偷两把试试水,等还上钱就收手。可是他那里知道,一个人学好要一辈子,堕落只是一瞬间,贼船一但上去,再想下来可就难了。而且,这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远远不是学好学坏那么简单。在未来的几个小时之内,聂磊将完成从良民到亡命徒的转变,无辜者的鲜血,将唤醒聂磊内心深处沉睡的恶魔,一个黑道王者,即将粉墨登场。
青岛的天黑的早,一般情况应该比北京早四十分钟。吃过晚饭,刚刚七点多,已是天色朦胧。聂磊注意到这天的夕阳特别的红,血一样的红。这时刘玉山说哥咱们走吧,干活去。聂磊说早了点吧,天还没黑呢。刘玉山说不早了,还要去我朋友那儿拿东西呢。聂磊说好吧,穿好衣服跟着刘玉山出了门。
刘玉山带着聂磊去了距离沙岭庄不远的孤山村,到了那儿七拐八绕,来到一户人家。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有三个小青年正在抽着烟闲聊,院子中央的葡萄架下放着个小桌,上面一堆钳子、锯条、螺丝刀之类的钳工工具。刘玉山一指聂磊,对那三人中一个高个子长头发的人说:“老徐,这是我哥,他想和咱一块干。”
老徐没言声,叼着烟卷,眯起眼睛打量聂磊,另外两个人也警惕的审视着。过了半晌,老徐说玉山啊,保险不?刘玉山一晒,说我你还信不过吗?老徐又说懂规矩吗?刘玉山说这你崩操心,这是我哥,规矩我自然会告诉他。老徐又征求另外两个人的意见,那俩人也没说什么,看来是对刘玉山比较信任。但是聂磊听还有什么规矩,不由的又有些犹豫,他说到底有什么规矩,先说清楚吧,这样最好。刘玉山说咱们这行两条规矩,一不能吃独食,无论谁弄到东西,都是大伙平分,二是要讲义气,如果折进局子里,所有事儿都要自己扛,不能出卖弟兄。聂磊心里暗暗好笑,心想一帮毛贼还他妈弄的跟入党似的,法律都管不住你们,这些规矩能有用?当然想归想,聂磊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大家放心吧,我聂磊绝对是讲义气的人。老徐说那就一块干吧,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刘玉山又给双方做了介绍,老徐是他们这个盗窃团伙的领头人,年纪也最大,时年二十四岁,已经是十年工龄的老贼了,不但手艺高超,而且为人仗义,刘玉山这次从劳教所请假出来,就是老徐给运作的。老徐的母亲早死,父亲以及两个哥哥还在蹲大狱,他一直和爷爷奶奶一块过,也是苦孩子。另外两个人,一脸麻子的叫王凡,贼眉鼠眼的段建设,这二人与刘玉山一样,都是老徐手把手教出来的,与老徐是半师半友的关系,他们俩年纪与聂磊仿佛。
五个人凑到一块,老徐宣布了当晚的行动方案:段建设和王凡搭伙,扫荡青岛八中、九中和税校。老徐带领刘玉山和聂磊,沿瑞昌路往南,目标是四十中、二中和艺校。收工后再在老徐家里集合,赃物由老徐统一保管和销售。这里需要说明的是,90年的时候,社会上开始大规模流行山地自行车,尤其是在青少年当中,记得当年在校的学生差不多是一人一辆。而老款的名牌,比如什么飞鸽、凤凰、永久,还有青岛本地生产的金鹿,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退出了历史舞台,再也无人问津。当时最普通的山地自行车也要六七百元,海德曼、跑狼等名牌都要卖到一千二三,而进口的三枪要卖到接近两千块。
老徐的团伙原本是个扒窃团伙,其成员手艺都不赖,割包拎包都是老手,但是他们在道上混的一直都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差劲,火车站、汽车站、各大影剧院和商场等油水大的地方都被别的团伙霸占着,他们根本插不上手,偶尔去搂一扒犁也是提心吊胆,一但被其他团伙发觉,不是挨揍就是被点炮。上一次刘玉山拎包失手,其实就是被别的团伙给点了炮。
我知道有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什么盗窃团伙之间互相容纳不下呢?都是江湖同道,互相之间何必斗的那么厉害呢?呵呵,看过《天下无贼》吗?如果两个团伙同时盯上了一个目标,矛盾和竞争就难以避免的出现了,为了避免恶性竞争,所以,非法的行业,一般也都带有垄断性质,而且这种垄断是依靠暴力来实现的。比如咱们中国的电力、石油、通信、公权利,都是被黑社会垄断了的,只是这个黑社会很大很大,以至于很多人看不清他的颜色罢了。
就在刘玉山放出来之前不久,老徐偶然发现旧货市场上山地车特别走俏,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放弃扒窃业务,专门偷盗山地车。一个团伙的老大,其实就是一个公司的CEO,他的决策和判断,决定着一个团体的兴衰存亡。应该承认,老徐很有商业眼光,他的决策,让他的团伙摆脱了困境,获得了新生。专攻山地车业务之后,老徐团伙的收益大增,而且没有竞争对手,被警察抓的风险也小了很多。但是老徐无论如何想不到,他同意聂磊入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以团伙老大的身份进行决策,而且事后看看,这个决策显然不是什么英明决定。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5
因为学生是山地车的最主要消费群体,所以老徐他们就把目光瞄准了学校。盗窃方案明确后,五个人当即兵分两路,各自行动。老徐拿出一个背包,装上工具,带领聂磊和刘玉山从孤山村出发,先坐公交车在四湖路和瑞昌路路口下车,然后步行去往四十中。四十中因是郊区中学,条件比较简陋,没有专门的停车棚,学生的车子都停在学校门口两侧的人行道上。最关键的是四十中那段没路灯,正是盗窃自行车的绝佳选择。
到了十四中,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除了零星的行人,四周围静悄悄的。三个人在距离校门口几十米处停住脚步,老徐拿出一把大号螺丝刀,然后把背包交给刘玉山,说了声给我看着点,然后独自走向自行车扎堆停放的那片儿。聂磊毕竟是第一次盗窃,不免有点紧张,他焦急的小声问刘玉山说,马路上人来人往的,被发现了怎么办?刘玉山轻松的一笑,说怕啥,那是咱们自己的车子,咱撬自己车子的锁,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聂磊无语了,此时他还不明白,盗窃这一行最关键的技巧就是心态的调整,你只要把盗窃目标想象成自己的,下手时就能做到气定神闲,从容自若,即使被别人发觉你也不会惊慌,而这正是盗窃成功的最关键所在。
就在刘玉山和聂磊说话的工夫,老徐已经得手了,他推着一辆车子慢慢悠悠走了过来,嘴里还吹着口哨。到了近前细看那车子,是一辆粉红色山地坤车,八成新。聂磊吃惊的说这么快?老徐说这车是弹簧锁,一般情况用不了二十秒我就能撬开,今天发挥不好,后面看玉山的表现怎么样吧。刘玉山嘿嘿一笑,说我肯定比你强,无论什么锁,从没超过半分钟。
三个人推着偷来的山地车,说笑着,大大方方离开了四十中,向下一个目标艺校赶去。作案地点都是老徐事先仔细踩过点的,都做过细致的观察和分析,各方面的条件都适合作案。还有,在一地方,他们一般只盗窃一辆自行车,因为一辆自行车不够立案标准,如果你一次性偷的太多,派出所有可能给并案处理,那么就够立案标准了,麻烦也就大了。细水长流,留有余地,才是为盗之道。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来到了艺校。艺校是中专,晚上根本就没有自习,而且艺校的管理特别混乱,学生都住宿舍,一天到晚人来人往乱哄哄的。再一个艺校的学生很花,差不多男的都是流氓,女的都是女流氓,男女宿舍基本上混住。而且此时正值暑假,老师都不在,大批的学生留在学校同居,就更乱了。当时老徐和聂磊留在校门口抽烟聊天,刘玉山背着工具包独自进了艺校转悠,二十分钟不到,他就骑着一辆崭新的山地车飞驰而出,直奔下一个目标青岛二中。光看那车子的变速齿轮就知道,刘玉山偷的这辆车便宜不了。
老徐赶紧蹬上偷来的那辆车子,驮上聂磊,紧跟在了刘玉山身后。聂磊在车子上问老徐说,到了二中是不是就该我动手了?老徐稍一思索,说今天算了,你业务又不熟,别再翻了船,不过你不用担心,不动手也不影响分钱。聂磊心里暗暗松下一口气,说谢了老徐。这时刘玉山却插话说,哥你还是试试吧,这玩意简单的很,选好目标,下手麻利点,一会儿就完事,只要第一次成功,以后就轻松多了。聂磊说我没撬过锁,怕弄砸了。刘玉山哈哈大笑,说哥你不是害怕吧?不是跟你说了嘛,咱是撬自己的锁,怕个屁啊?谁敢管啊?
刘玉山的话,让聂磊磨不开面子了,再推脱,那成胆小鬼了,以后在这帮小贼面前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聂磊只得说弄就弄,谁怕谁啊。这时老徐又回头对聂磊说练练手也好,我和玉山在旁边给你指导一下,不复杂,一学就会。
二中距离艺校不远,说着话就到了。青岛二中是省重点中学,全青岛数一数二的学校。在二中就读的学生,要么成绩特别好,要么家里有点权势或者有俩钱。所以,二中的名牌山地车特别多。但是,二中设施齐全,管理规范,有专门的停车棚,平时还有专人看守,偷车的难度比较大。不过也有漏洞,那就是二中有两个停车棚,一个大的是给学生用的,另一个小的是教师专用。教师专用的停车棚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而学生用的只在白天才有人看守,晚上就没人管了。老徐已经在二中偷过好几辆车子,此番来是轻车熟路。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6
到达二中后,只见学校大门紧闭,传达室灯火通明。三人把自行车停在墙根的背影里用钢丝锁锁好,老徐在前领路。老徐根本就没走正门,而是从教师宿舍大院进去的,教师宿舍大院和教学区之间有条小路相通。进到学校里边,很轻松就来到了学生专用的停车棚。此刻停车棚里亮着两盏水银灯,光芒耀眼,但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
三人躲在黑影里,老徐先拿出一副弹弓,然后走到车棚门口,瞄准了水银灯,嗖嗖两声,弹无虚发,两盏灯都被打灭,光线登时暗淡下来。这时三人才一块进入停车棚,由聂磊手掂一把螺丝刀开始寻找下手的目标。很快目标被锁定,是一辆崭新的黑色三枪,十二级变速,但是这辆车锁着一把很粗的钢丝锁,不好弄。聂磊小声说这锁怎么撬啊?刘玉山说这锁撬不了,必须用钳子铰。刘玉山说着话,老徐已经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号的压力钳,开始去剪那车子上的钢丝锁。
不料,老徐刚剪了两下,有个壮硕的人影突然从一排自行车后面悄无声息的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聂磊他们三人身后,一手一个,抓住了聂磊和刘玉山的头发。在擒住聂磊和刘玉山的同时,这人嘴里还用胶东方言骂骂咧咧,具体骂了些什么聂磊大部分没听明白,但是,有一句他听懂了,这人骂了句狗崽子。千不该万不该,这人不该说这三个字。“狗崽子”三个字就像是一句魔咒,一束火花,瞬间激发了聂磊内心深处压抑多年的仇恨与野性。完全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反应,聂磊想都没想,一转身,用尽全力,手里拿的螺丝刀带着风声狠狠往这人脸上扎过去。
黑暗中那人不及躲闪,只是稍稍向后一仰头,就听“扑哧!”一声轻响,聂磊的螺丝刀从那人咽喉正中插入,直至没柄。那人连喊都没喊,向后便倒。所有这一切,说起来半天功夫,其实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那人倒地之后,聂磊他们三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隐约看清那人穿的是警服,竟然是一名警察。原来,因为连续丢失自行车,二中的校长就请管片的派出所所长喝了顿酒,要求加强治安。在酒桌上,派出所长满口答应,但是后来却没布置任何具体措施,仅仅是吩咐片警协同二中保卫科做好巡逻工作。也该着这个片警倒霉,心血来潮一般,在没有向上级汇报,也没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他就擅自行动,连续几天晚上独自在学生停车棚蹲点,准备抓个偷车贼立一功。结果却是遇上了聂磊这个煞星,不但落得身死,而且死后多年尸体才被发现,这期间都还以为他失踪了。
三人愣了片刻后,刘玉山转身要跑,却被聂磊一把抓住,低吼一声不准跑。老徐一扔压力钳,焦急的说聂磊你疯了?不跑留这儿等死?
聂磊没答话,在这短短的片刻之中,他的头脑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思路变的无比敏锐,不但想好了该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甚至于以后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他都已考虑的明明白白。聂磊清楚的知道,他喋血江湖的岁月,将就此开始,他已下定决心,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直至到达终点,因为他知道,他的人生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在聂磊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瞬,沈君兰老师的影子曾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也仅仅是一闪而已,并没能阻止聂磊继续滑向深渊。
经过短暂的思索,聂磊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个警察说,把这人处理了咱再走。老徐说怎么处理?你想从学校大门把他背出去啊?聂磊没回答,他快步走到停车棚门口,俯身往地上看了看,低声说这儿有口阴井,把他塞进去咱再走。刘玉山带着哭腔,说哥你别弄了,咱快走吧。聂磊不为所动,他走到那警察身边,抓住警察的衣服和头发就往车棚门口拖,同时命令老徐和刘玉山去把阴井的井盖打开。
老徐和刘玉山别无选择,只好去打开了阴井口上的铁盖子。聂磊把警察拖到阴井边上的时候,那警察突然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发出低低的呻吟声。老徐惊喜的说人还没死,咱给医院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来救人。聂磊却狞笑一声,对老徐和刘玉山说你们每人再扎他一下,弄到死为止。老徐和刘玉山同时抬头怔怔地看着聂磊,他们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震惊于聂磊的残忍。
见老徐和刘玉山没动静,聂磊上前抽出了警察咽喉上插着的那柄螺丝刀,恶狠狠的威胁说,你们俩快点,你们要是不扎他,我就扎了你们俩!刘玉山胆子最小,此时早已六神无主,被聂磊一吓唬,他哆嗦着手往那警察身上扎了一螺丝刀。但这一下力量太小了,连衣服都没扎破。见是这样,聂磊一把攥住刘玉山拿着螺丝刀的手,扑哧扑哧往警察胸口狠狠捅了数下。那警察壮硕的身躯一阵扭曲,几缕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有数滴落入了聂磊嘴里。聂磊咂了咂舌头,吐了一口唾沫,说声齁(hou)咸。
放开刘玉山的手,聂磊又看着老徐,说来吧老徐,该你了。老徐毕竟年长几岁,又是老江湖,他知道此时最佳的选择是救人,只要这个警察不死,就不会有太大麻烦,至少也不至于丢掉小命。他也明白聂磊的心理,无非是想把在场的人都拖下水,形成一个生死同盟,这样谁也不会出卖谁。老徐想拒绝,但是聂磊手里还掂着螺丝刀,他相信如果不按照聂磊说的做,那么聂磊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老徐也想不顾一切的跑掉再说,奈何腿脚却不怎么听使唤,此刻他的双腿竟是一个劲的打软。无可奈何中,老徐掏出一把弹簧刀,往那警察的软肋下刺了一刀。
聂磊见老徐刺的这一刀虽然见了血,但是刺的太浅,而且不是要害,便又让老徐往那警察脖子上再刺一刀。老徐知道糊弄不了聂磊了,只得狠狠心,闭上眼睛,又往那警察脖子上猛刺一刀。聂磊这才满意,当下用力将那警察推入了阴井,然后迅速盖上了盖子。这口阴井是一口废弃的自来水管道井,轻易无人打开,直到多年之后,二中扩建校舍时,才发现了这个警察的遗骸,但因年代久远,破案根本无从谈起,只得当做悬案挂了起来。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8
阴井的盖子刚刚盖好,下课的铃声就响了,三人再不废话,麻利的收拾起散落在地的偷车工具,顺着来路匆匆撤离。
来到二中外面,骑上偷来的那两辆车子,三人飞也似的回到了老徐家中,时间刚好九点钟,段建设和王凡还未归来。这时聂磊观察了一下老徐和刘玉山,只见老徐脸色煞白,双手以及两腿仍然在轻微的颤抖,刘玉山则是目光忧郁,紧紧抿着嘴唇,神色凝重。显然,他们二人还未从惊悸中恢复过来。
聂磊先去清洗了手上、脸上的血迹,扔了血衣,借了老徐一件衣服换上,又让老徐去沏了一壶茶,然后三人在院子中央的小桌旁坐了下来。聂磊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你们俩害怕,但是我告诉你们,现在害怕没用了。”老徐和刘玉山都是闷头抽烟,都不言声。聂磊又说道:“我问你俩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有不死的人吗?”
刘玉山微微摇头,说没有。聂磊又问道:“能活到一百岁的有几个?”老徐说我知道一个,我们村有个老太婆,今年九十八,身体还挺棒,估计活到一百没问题。聂磊说道:“像这样的老太婆又有几个?”老徐想了想,说大概全青岛就这一个吧。
“我想说的是,人总是要死的,区别是时间早晚,所以不用害怕。该死屌朝上,不死屌晃荡。关键是,人活着的时候,要活的痛快,过的舒心,要活的像个人样。像咱现在这样,整天小偷小摸,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没意思。与其这样活着,那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死也死个痛快。”聂磊侃侃而谈。
“我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刘玉山忽然冒出一句。
聂磊轻轻一笑,说道:“问题是,现在你还能赖活下去吗?咱仨手上都已沾过血,退路已经没了,咬牙站起来,也许能撑出一片天。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聂磊你到底是个啥意思吧?”老徐问道。
“我的意思是,以后咱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就算混黑道,咱也混出个样子来。就算败了,最多一死,也不算亏。毕竟人都是要死的嘛。”
老徐和刘玉山又不吱声了。一直以来,他们俩的人生诉求很单纯,那就是吃饱穿暖,而且尽量的吃好穿好,最多呢就是能在同龄人面前显摆显摆,满足一下虚荣心,这就足够了,他俩从没考虑过什么人生、事业等等对他们来说不切实际的问题。而聂磊则不同,熟读史书的聂磊,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历史上的那些英雄人物当做了他的偶像,来青岛落户之前,他就曾立下志愿:三十岁之前混个副厂长。只是,不可预知的命运,把聂磊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平台当中,他的想法也随之有了改变。
见老徐和刘玉山不说话,聂磊也不再啰嗦,怎么说也要留给别人思考的时间。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建设和王凡回来了,一人推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山地车。聂磊压低了声音,说今晚的事情,就咱仨知道,明白吗?老徐和刘玉山都点了点头,说明白。
段建设和王凡把车子停好,也凑过来围坐在小桌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述说这天的盗窃经过。说了一会儿话,王凡提议说咱们去兴隆街喝酒吧。老徐惊魂未定,说不去。聂磊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干嘛不去?都去,我请客,一来庆功,二来压惊。老徐就不再反对了,站起身准备去喝酒。也就是从这一刻起,聂磊自然而然取代老徐,成为了这个团伙的领导核心,一直到他们这个团伙覆灭,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8
当下五个人骑了四辆自行车,直奔兴隆街而去。兴隆街处在四方区最西北,距离海边不足一公里,再往西就是滩涂了。严格来说兴隆街不能算是一条街,因为那儿既没住家也没商铺,基本上属于荒郊野外,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只是每到夏天的夜晚,那里就自发聚集了许多大排档,用乙炔灯照明,经营各种海鲜、羊肉串、馄饨、拉面等小吃,为赶海的人提供服务。因为道上混的大多也是夜猫子,四方区一带的很多流氓也很喜欢去兴隆街吃海鲜喝啤酒,所以那里便也成了流氓聚集的一个所在。
从孤山村去往兴隆街很近,十分钟后,遥遥望见远处一片灯火摇曳于海风之中,同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到得近前,但见一溜大排档一字排开蜿蜒而去,少说也有几百个摊位。聂磊他们把车子停在街口锁好,信步溜达着,寻找合适的地方。聂磊问大家想吃啥?老徐说随便。刘玉山说吃毛蛋。段建设和王凡都表示反对,说毛蛋那玩意太瘆人。聂磊说这儿有海参和鲍鱼吗?其他人就都笑了,说聂磊你傻了吧,地摊上怎么可能有海参鲍鱼卖。
几个人刚说到这儿,迎面晃过来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小青年,大约有十几个。这帮人下身统一穿着“奇安特”的白色旅游鞋,灰色宽松休闲牛仔裤,发式也都统一是当年最流行的蘑菇头,一望可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这伙人为首的是个满脸青春痘的人,这人看到老徐,哈哈大笑,说徐二逼,你们也来喝酒啊?有钱结账吗?没钱大爷赏你俩钢镚。
老徐阴沉着脸,没搭腔,继续往前走。刘玉山、段建设和王凡都是面带不忿,但也都没搭茬。那人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嘟囔了句一群彪子。聂磊说这个屄玩意是谁?咋这么张狂?刘玉山说不知道这人的大名,反正道上人都管他叫胡青春,我被劳教就是他点的炮。聂磊说他为什么点你?刘玉山就简单说了他们团伙和胡青春团伙之间的恩怨。
作为旅游城市的青岛,可谓是小偷的天堂。为什么呢?原因有二。首先,旅游城市,游客当然就多,一直到90年代初,咱们中国尚无银行卡,出门在外的人,必须随身带有一定数目的现金,所谓的穷家富路嘛。青岛是避暑胜地,一到夏天,千千万万的游客,就成了小偷眼中数不尽的肥羊。第二呢,青岛经济发达,工商业繁荣,乃是第一批沿海开放城市。一年四季,什么展销会、贸易会、洽谈会络绎不绝,这些会议也为小偷提供了很好的资源。过去不像现在,混黑道没多少来钱的门路,盗窃算是最正宗的手段了,所以,早先凡是道上混的,基本上都有过盗窃的经历。
80年代末,由一个美国华侨投资在市北区鞍山路中段开了一家大型旅游商场。起初,商场的生意冷清,原因是定位太高了,卖的都是高档货,一件衣服动辄数百上千,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一般来说,青岛的大型商场,都有盗窃团伙盘踞其中,但是因为生意冷清,旅游商场就成了个特例,很少有小偷光顾。当时老徐认为这是个机会,就带人进驻了旅游商场,专事扒窃。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过后,居然收获颇丰。原来,旅游商场虽然人流量小,但是去的人都是有钱的主,所以一但扒窃得手,必有斩获。旅游商场这样的地方,正适合老徐这样人数少,但手艺高的团伙生存。不过,老徐的好日子没能过太久,胡青春也发现了旅游商场是块肥肉,便也带着一帮弟兄驻扎了。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8
胡青春是市北区人,他的团伙人多势众,而且有几个特别能打的,几次冲突下来,就赶跑了老徐团伙,独霸了旅游商场的扒窃业务。老徐团伙当然心有不甘,于是偶尔还去旅游商场作案,多少平衡一下心理。前一阵刘玉山在那里拎了一个包,是个大活,一万多块钱,不巧被胡青春的兄弟看到了,就把刘玉山给点了,这才有了刘玉山被劳教的事情。
知道了前因后果,聂磊骂了声操!回头看了看,只见胡青春一伙刚刚晃悠到街口,还没离开。他弯腰从地下捡起两块砖头,大声说还等什么,咱今天灭了这个鸡吧啥的胡青春!但是其他人都不说话,显然是曾经吃过胡青春的亏,仍然心存畏惧。王凡说算了聂磊,他们人多,咱就五个人,怎么灭人家?聂磊瞪起眼睛,恶狠狠对王凡骂了声滚一边去!又对老徐和刘玉山喊道:“老徐!玉山!到了现在这一步你们还怕啥?你们准备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
人们常说态度决定高度。在几个小时之前,老徐和刘玉山,甚至包括聂磊自己在内,都还是小毛贼,他们的心态也只能是毛贼心态:怕死、贪财、虚荣,渴望不劳而获。但此刻不一样了,被塞进阴井中的那个警察的血,改变他们三人的心态,令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了升华。他们已不再把自己看做是毛贼,潜意识中,他们已是纵横江湖、杀人越货的大盗了。大盗就要拿出大盗的范儿,至少不能再被胡青春这样的毛贼奚落。杀了人后,行凶者的心态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识过大海的辽阔,再去看长江黄河,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没什么壮观可言。
正是这种对自身定位的改变,给了老徐和刘玉山决死一战的勇气,也决定了聂磊团伙在未来江湖中的地位。朋友们,请记住,别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并不重要,一个人的自信,是建立在对自我的理性认知之上的。心态变了,命运就会改变。
老徐的血首先热了,“叮!”一声他亮出了弹簧刀,刘玉山则弯腰从地下抠起两块板砖。聂磊最后又说了一句:今天拼了!说完,掂着砖头,一马当先,大踏步向胡青春他们走过去,老徐和刘玉山紧跟其后。段建设和王凡不知道聂磊他们仨人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晚上非要以卵击石,但既是一伙的,兄弟们都上了,他俩无论如何不能坐视,否则以后没法混了。犹豫着,他二人也各自掂块板砖跟了上去。
此时胡青春那一伙人正准备走人,有的在往车子上跨,有的在发动摩托车,对于聂磊的到来豪无察觉。等走到距离胡青春还有十米左右时,聂磊加快脚步,急冲上前,高高跃起,板砖挟着一股劲风,照准了胡青春脑瓜顶猛拍下去。此刻胡青春正跨坐在他的港田90摩托车上,聂磊跃起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聂磊,不及多想,他本能的一歪身子,避开了脑袋,结果被聂磊一砖结结实实拍在了后背上,当场摔倒,压在摩托车下动弹不得。
打翻了胡青春,聂磊把两块板砖抡的虎虎生风,又照准了其他人下手。胡青春手下的兄弟并不白给,他们立即掏出刀子,或者抡起钢丝锁、砖头还击。这时老徐他们也加入了战斗,也许是受到聂磊的鼓舞,今天他们确实是都拼了,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是抡圆了手里的家伙,往对方的头上招呼,完全是拼命的打法。以前双方交过手,老徐他们因为人少,总是被打的屁滚尿流,逃跑已经成了习惯,这一拼命,对方显然很不适应,不到一分钟,被撂倒了五六个,剩下的再也无心恋战,四散而逃。
夫战,勇气也。打架时,不一定人数多的一方就能稳赢,没有必胜的信念,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人再多、身手再好又有个屁用呢?聂磊打架的身手一般,经验也很有限,老徐他们则一直以技术工人自居,瞧不起动手打架的人,身手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只要他们能豁得出去,照样能以少胜多,打出漂亮仗。当然,这天的胜仗也有运气的成分,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战斗结束后检查状况,除了王凡头上被对方用锁头凿了个眼,有点出血外,其他人都是毫发无损。胡青春被聂磊刚才那一砖拍的岔了气,此刻还没缓过劲,仍旧躺在地上呻吟。聂磊走到胡青春跟前,抬脚就往他脸上猛跺。幸亏段建设手急眼快,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聂磊,这才救了胡青春,不然由着聂磊疯狂下去,这天非弄出第二条人命不可。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8
老徐也拦在了聂磊面前,说算了吧聂磊,这儿人太多,弄出事儿来不好收拾。聂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好吧,今天算他走运。老徐又说咱别喝酒了,赶紧回去吧,要不一会儿他们叫人来,又得开打。聂磊想了想,说咱喝咱的酒,他们要是人太多,咱就跑。当下他们五个撇下胡青春一伙,就近找个摊位坐下,准备喝酒。不大工夫,胡青春那一伙被拍翻了的人渐渐缓过劲,陆续爬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推上摩托和自行车走了。
按说在咱们中国,如果在公共场合打架,一定会招来许多热心观众。不过,兴隆街是流氓聚集之地,每天晚上都有掐架的,就是捅死一两个都不算新闻。所以,无论经常来此消费的人也好,还是练摊的摊主也好,早就看腻歪了,见怪不怪。这边打架,那边喝酒,互不干扰。打完了架喝酒,喝多了酒打架,也都是正常现象。
挑好了摊位坐定,聂磊他们要了一盆海螺,一大盘尖椒汆蛤蜊,还有一个火爆虾,每人又要了一碗刀削面,一箱子青岛啤酒,然后就喝开了。喝着酒聊天,免不了谈到团伙以后的走向。从聊天中聂磊得知,虽然盗窃自行车收益稳定,而且风险较小,但是比起在商场扒窃弄到的钱还是相去甚远。聂磊当即提出来,要杀回旅游商场,赶走胡青春。老徐说恐怕人手不够,虽然今天打赢了,但若真正火拼,我们人还是太少,胡青春他们二十多号人呢。刘玉山、王凡和段建设也表示同意老徐的看法。聂磊哈哈一笑,说你们缺心眼啊,明着拼不过,难道不会暗地里想办法?刘玉山问有什么样的妙计,聂磊却不透露了,笑着说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其实聂磊此刻哪有什么妙计,不过是故作高深,糊弄人而已,但却把刘玉山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聂磊他们聊了一会儿,兴隆街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转头望去,见有两个彪形大汉并肩而来。这二人三十五六岁年纪,都穿着老头衫、大裤衩,脚蹬懒汉鞋,一个留着浓密的八字胡,手摇蒲扇,另一个面白无须,阔嘴薄唇,双眼鼓凸,挺着大肚子,长的像个蛤蟆。这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脸上带着一种掩饰不了的江湖气质,顾盼之间,那眼神冰冷如刀锋,不是一般的凶狠。二人一路走来,不时有人“二哥”、“周哥”的对他们打着招呼,还有人跑过去给敬烟。
刘玉山说我日,牛逼贩子来了。聂磊问他们是什么人?刘玉山说拿蒲扇的是周大裤衩,长的像蛤蟆的叫二蛤蟆,他俩是绝对的亡命徒,手上人命无数,青岛道上没有敢不服的。聂磊说你就吹吧,你都能知道他有人命,那公安局能不知道?他们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出来晃?老徐接口说玉山没瞎说,听我爸说,文革武斗的时候,二蛤蟆杀过的人就不止一个,后来他们一伙亡命江湖,就更不好说了。聂磊还是不信,说那公安局不抓他们吗?老徐说怎么不抓,二蛤蟆84年才从潍北农场放出来,但人家一出来就呼风唤雨了,道上没人敢惹。说到这里,老徐忽然低下头,打住了。原来周大裤衩和二蛤蟆已经走到了近前。
聂磊抬头看去,二蛤蟆的目光也正好飘过来,俩人一对眼,聂磊情不自禁的一阵慌乱,赶紧也低下了头。他感觉到对方目光中那股凌厉的杀气、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实非一般人所能具备,此刻他相信了老徐和刘玉山所说的话。
二蛤蟆和周大裤衩脚步不停,很快就去的远了。老徐又说,他们一定是在策划大案子,听说凡是他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就是在策划大案。聂磊说他们都做什么样的案子?老徐说他们长年在胶济线上混,具体干什么咱不知道,但估计一般的小钱人家根本看不上眼。这时段建设喝了口酒,感慨的说咱什么时候能混到和二蛤蟆一块喝个酒,那就算是混出头了。聂磊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他想等老子混出头的时候,就是二蛤蟆他们结束的日子。
作者:
阿黛儿
时间:
2011-10-15 19:59
吃着喝着,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半,聂磊这才想起来还要去上班,于是和大家约好第二天天下午在老徐家里碰头,继续商量收拾胡青春的事情,然后骑上一辆自行车,急急忙忙往刺绣厂赶去。
第二天下了班,聂磊先回家睡了一觉,吃过午饭后便和刘玉山一起去往老徐家里。等他们进了孤山村,刚刚拐进老徐家住的那条胡同,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胡同里背阴的墙根下蹲了长长一溜人,少说也有二十个。这些人中好多头裹纱布,手里都拎着板砖、木棍、钢丝锁等武器,正是胡青春一伙。
刘玉山反应奇快,掉转车头就跑,聂磊反应也不慢,紧跟在了刘玉山之后。胡青春他们一大帮人则呼呼隆隆追赶出来。很不幸的是,孤山村里路况很糟糕,到处是坑洼和石块,骑自行车反而不如两条腿跑起来更快。眨眼功夫,聂磊和刘玉山便被胡青春他们从自行车上掀了下来。聂磊身高体壮,挣脱了继续又跑。刘玉山就惨了,他被五六个人摁倒在地,打的鬼哭狼嚎。
那边烈日之下聂磊拼命狂奔,身后十几个人紧追不舍。等聂磊跑到村外公路上时,刚巧有几辆拉沙子的拖拉机路过,拖拉机上的沙堆里插着几把铁锹,聂磊不假思索的从拖拉机上抢了把铁锹,反身向着追赶他的人迎了上去。追赶聂磊的人冲的太猛,等看清聂磊手里拿着铁锹,已收不住步伐,跑在最前头的一个被聂磊当头一锹拍了个结实,当场晕菜。接着聂磊卯足了劲,抡圆铁锹又照准后面一个横扫过去。
这是一把半圆形的尖头铁锹,因为是挖沙子用的,边缘处被磨的锃明瓦亮,异常锋锐,抡起来后威力不次于大砍刀。聂磊这一下抡过去,若是砍实了,说不定能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万幸的是,后面这个人相当机警,打架的经验也很丰富,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他非常及时的一缩脖子,铁锹从他头顶掠过,蹭掉了他一片头皮,当时就血流如注。从聂磊抡出这一锹的劲头判断,这人知道聂磊是在玩命了。所谓打架“不怕死”,很多人对此有误解,这个“不怕死”,不是说不怕被对方打死,而是说不怕打死对方,能够豁得出去,不惧怕任何的严重后果。普通老百姓为什么总是被坏人欺负呢,其原因就在于此。
若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人没事儿是不会去玩命的,要不成疯子了。所以,被削掉头皮的这人转身就逃,他可不想和聂磊拼命,因为他感觉不值得。可是他这一跑不打紧,胡青春一方整个队伍的气势立马大大削弱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个带动两个,两个带动更多的,片刻之后,胡青春一方十几个人都已是全面溃败。谁都没有想到,形势的逆转竟是如此之快。
打散了追兵,聂磊又回到老徐家胡同口,此时刘玉山还躺在路中央呢,胡青春那些人已不知去向。聂磊扶起刘玉山,只见刘玉山满脸是血,嘴角开裂,脑袋上鼓起好几个大包。聂磊说玉山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刘玉山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聂磊骂了声操,把刘玉山拖到了老徐家门口,然后砰砰的砸门。砸了好久没有反应,聂磊就喊了声我是聂磊。这时门才缓缓打开,老徐、王凡、段建设都在,每人手里拿根木棍,神情紧张。
老徐问他们人呢?聂磊说都被我打跑了。老徐他们三个都感觉不可思议,说聂磊你是怎么办到的?咣当一声,聂磊把铁锹往院子里一扔,说就靠它。
这天下午聂磊本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个计策,巧取胡青春团伙的,但是这一架打完,他觉得不用再费心思想什么计策了,铁锹就是最好的计策。聂磊提出来,让老徐准备五把铁锹,等刘玉山伤好后一块去找胡青春算账。后来老徐没去弄铁锹,但是搞到了五把军用折叠锹,工兵连用的那种,比民用的铁锹短小,更结实也更轻便,也更适合打架用。不过,这批军用折叠锹最终没能派上用场,胡青春就主动让出了旅游商场,起因却不是因为这天中午这一战,而是另一场真正让聂磊在黑道上声名鹊起的经典火拼。
作者:
高天流云
时间:
2011-10-15 20:12
感谢分享
作者:
合一轩
时间:
2011-10-16 19:29
认真阅读了,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
靛颏菜鸟
时间:
2011-10-25 11:05
真长
作者:
雨琴博古
时间:
2011-10-31 08:24
欢迎光临 中花 (http://www.zghncy.cn/)
Powered by Discuz! X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