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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虫圣玩虫儿的故事 [打印本页]

作者: laohao    时间: 2007-8-11 02:06
标题: 虫圣玩虫儿的故事
花鸟鱼虫,号称京城的“四大玩”。单说虫儿,愣让北京的老少爷儿们玩出了文化。虫文化是京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北京人所说的虫儿为三类:蛐蛐、蝈蝈、油葫芦。蝈蝈和油葫芦主要是听其声。蛐蛐,学名蟋蟀,因其善斗,体形雄壮健美,有“人间第一虫”之誉。北京人玩蛐蛐,既听音又观其相斗。所以北京人谈到蛐蛐,往往要说斗(逗)蛐蛐。说到这儿,想起一首诗:一叶知秋送秋声,蟋蟀叫入人心中;暂忘世俗诸琐事,专爱人间第一虫。作此诗的人乃有“虫圣”之称的吴继传。

  恰值仲秋,正是京城“闹”虫儿时节,一场虫儿战伴随阵阵秋风即将拉开帷幕。从10月1日到11月3日,京城蟋蟀文化活动月在老字号龙顺成摆开沙场。届时将有北京地区的12支代表队捉对厮杀,每队至少有40只不小于5厘米长的蛐蛐,四五百只蛐蛐大比武,真可称得上是一场鏖战。指挥这场蛐蛐大战的就是“虫圣”吴继传。

  说起京城的蟋蟀玩家,不能不提两位爷,一位是王世襄,另一位是王铁成。“二王”在虫界可谓赫赫有名。上个世纪80年代初,吴继传出了一本带彩色图像的书,名叫《中国斗蟀》。王世襄想买没买到,特地给吴继传去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尊著《中国斗蟀》乃蟋蟀文化中的奇书,您将传统认识提高到科学的高度,且图文并茂,前所未有,钦佩之至。王老研究蟋蟀几十年,且有《蟋蟀谱集成》行世,当是玩虫大家,他都对吴继传如此敬重,可知吴老在虫界的威望。今年7月,央视《东方之子》以“虫圣”吴继传为题,专访过他。吴老现任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大学教授、著名昆虫学家、生物化学家,是中科院院徽的设计者,1976年参与了毛泽东主席遗体的化学保护与配色整容。老先生本是生物化学和感光学方面的专家,获得过多项发明专利,步入晚年,却偏偏对虫儿情有独钟,玩出了门道。把虫儿引入文化和科学领域,致力于中国蟋蟀学的创立,其专著《中国宁津蟋蟀志》、《中国巨蟋油葫芦谱》、《中国蝈蝈谱》、《中华鸣虫谱》等,已成为玩虫人必备之书。他现任中国鸣虫协会主席、秋虫馆馆长,并且兼任十多个省市地方蟋蟀协会的名誉会长。

  早在今年春天,吴老就开始操办这次龙顺成蟋蟀文化活动月了。说起京城的蛐蛐比赛,早在十多年前,就悄然在民间展开了。由于人们对蟋蟀文化缺乏了解,说到斗蟀立马儿会想到赌博,事实上社会上也确有斗蟀挂彩的现象,所以,蛐蛐比赛很长时间被视为禁区,即便是文明的斗蟀也不敢公开。您想自古以来,人们玩蛐蛐不就是以相互厮杀为乐事吗?斗蟀本身有许多文化内涵。为了让人们了解养蟀斗蟀的科学性和文化性,这些年,吴继传宝刀不老,一直马不停蹄地张罗蛐蛐的文明赛事。山东宁阳盛产善斗的蟋蟀。据《斗蟀随笔》一书记载,自光绪二十一年至1940年,全国蟋蟀悍将26只,山东占了17只,其中宁阳占了9只,有“蟀蟋之乡”的美誉。1999年,吴老挂帅,宁阳政府主办了首届全国民间蟋蟀友谊大赛,吸引了八方来客,仅一个月时间就给这个县带来上亿元的经济收入。同时,在宁阳建起了全国最大的蟋蟀交易市场。今年8月,吴老到河北邯郸考察蟋蟀品种,省长纽茂生得知山东宁阳以蟋蟀致富的情况,建议吴老在河北也搞蟋蟀文化节。这些年,全国各地请吴老当虫文化顾问和牵头搞比赛的聘书络绎不绝,吴老作为“老北京”,觉得不为京城的虫文化做点儿事,有点“墙里开花墙外香”的意味。为了让京城百姓了解虫文化,他决定亲自出马,利用老字号龙顺成这块招牌,搞一次蟋蟀文化的实际演练。他不仅担任蟋蟀战事的总指挥,而且还要开办讲座,并举办他绘制的《中国蟋蟀大画谱》的首发式。此举当让人们对虫文化大开眼界。

  天下第一虫儿与蟋蟀文化第一人

  “华夏蛩鸣称古韵,龙国斗蟋传古今;白云千载秋声尽,蟋蟀文化亘古存。”此乃吴老作的另一首诗。中国的蟋蟀文化起于唐,兴于宋,盛于明清,已有一千多年历史,虫文化博大精深,有相当厚实的文化底蕴。它不仅涉及到民俗学、昆虫学、养生、艺术、文学,而且与许多民间手工艺相关,比如养蟋蟀的家伙什儿,唐朝用的是金丝笼,宋朝用的是瓷罐,明朝开始用澄泥罐,有名的罐家万里张,糠胎大瓮刀切底,柔和润美。一个万里张的澄泥罐,现在市面上得几十万元。清代有名的罐家赵子玉,做出的罐浆皮细,形状端庄大气,一个也价值数万元。宋朝的瓷罐市面上已见不到,万里张、赵子玉的罐也很难淘换,但罐文化和制作工艺传了下来。再比如养蟀,蟋蟀属秋虫,到时就要采。过了霜降,便随西风落叶冻死在地里。采蟀是门儿技术,养蟀更需要功夫。一只骁勇善战的蟋蟀能从初秋斗到农历十月底深秋。民间的老传统到了农历大雪和冬至打将军。吴老对记者形容道:“此时,窗外飘着雪花,屋里铺上红毛地毯,桌上放着汤壶,蟋蟀鸣翅厮杀,真是别有一番情趣。这会儿能打败对手的蛐蛐,才真正称得上是将军,养者非玩虫儿高手莫属。”养蟀的学问大了,好的玩家能把蛐蛐养得通灵性,小虫儿可随主人喜怒哀乐。人对它体贴入微,它也与主人的心情相通,斗时,为了主人的荣誉宁死不屈。

  吴老对记者说:“玩蟋蟀本是陶情养性的高雅文化。但后来人们以此来赌博,玷污了这一文化。我现在所做的努力,就是要还蟋蟀文化的本来面目,并且增加它的科学内涵。”您别小瞧蟋蟀,地球上第一个打破宇宙寂静的鸣虫就是蟋蟀。之前,地球上的声音只有风雨雷电。它的叫声距今已有3亿5千万年前,它目睹了恐龙的兴衰。鸟儿的出现是1亿5千万年,人类的出现不过200万年。蟋蟀的鸣叫可以说是最古老和高雅的天籁之音,玩蟋蟀,会增加人们与大自然的亲和力。斗蟀最早是农民庆丰收,逮了蟋蟀在地里挖了坑斗输赢,赢了就给一个丰收饼,后来才传到宫里。由斗到欣赏、繁殖,一年四季都能听到它的鸣叫,形成了虫文化。西方人对中国的蟋蟀文化感到很神秘,不少西方国家的学者是以猎奇的心理访问吴老的。吴老说:“我的爱好广泛,在十多个国家级学会担任理事和会员,但人们却对我研究虫文化的举动格外尊重。”他能步入中外名人之列,也是由于他研究虫文化的成果。第十九届世界昆虫大会的主席,90岁高龄的中科院院士朱弘复亲自为他出的《蟋蟀大画谱》题词。
作者: laohao    时间: 2007-8-11 02:06
说到虫文化的魅力,吴老讲了两个故事:话说抗战时期,一个日本浪人带着两只墨牙金翅的蟋蟀来到北京,他自称这两只蟋蟀打败天下无敌手,如果输了,他面向东方磕头。京城虫界的玩家们不服气,找了几个高手,拿出名蟀与之厮杀,日本浪人的蟋蟀确实厉害,一上盆,几口便把北京玩家的蟋蟀咬翻在地。正在人们怒其不争之际,内中闪出一位老者,提出要与日本浪人较量。是日黄昏,残阳如血,老者持罐前来,亮罐一看,此虫其貌不扬,体形瘦小。日本浪人见了,嘿然冷笑:就你这只虫还配跟我的虎将搏杀?老者神色坦然不语。果然,两虫交手,日本浪人的蟋蟀几口就把北京的蟋蟀咬断一只大腿。二虫接着相搏,斗得相当惨烈,一个小时过去,北京蟋蟀被咬得体无完肤,就是不死,趴在盆里的一个角落喘息。众人相观,无不为之唏嘘。暮色苍茫,场面悲壮。日本蟋蟀振翅高鸣,虎视眈眈,准备一口将已然将息的北京蟋蟀咬死。它猛地扑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开牙下嘴的刹那间,北京蟋蟀一跃而起,照其颈部死死咬住,此乃斗蟀中的绝命口,直到那只日本蟋蟀被活活咬死,北京蟋蟀才松口,鼓翅奏凯,众人为北京小虫宁死不屈的余勇欢呼起来。在场的外国裁判感慨道: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所在。最后,日本浪人只好俯首向中国人施礼。

  另一个故事:风流皇帝宋徽宗酷爱玩蟀,被金兵俘虏,押送金国,路过山东宁津,突然随行的行李散了,从车上掉下来一个小盆,里头蹦出一只蟋蟀。宋徽宗睹此爱虫,思念故国,不禁黯然神伤,垂泪对蟋蟀说,你走吧,八百年后,你会称雄华夏。正好800年后,在宁津举办了第一届蟋蟀文化节。吴老说,这两个故事带有传奇色彩,但它说明中国虫文化底蕴的深厚。

  蟋蟀、蝈蝈、油葫芦这三大鸣虫,与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有很密切的关系。老北京产过好蛐蛐,最有名的是安定门外胡家村的蛐蛐。现在北京大规模的开发建设,好蛐蛐已经难淘换了。吴老说,台湾的朋友从史料上查出胡家村的蟋蟀名将,让他带着去找胡家村,到那儿一看,早变成了高楼林立的住宅小区。今年6月,香山为让游人听到久违了的蝈蝈鸣叫声,特地从河北易县买了上万只放归山林,结果没多少日子便杳无声音。请吴老考察其因,他发现这些蝈蝈均被山上的壁虎所食。吴老说,鸣虫对生态平衡起着一种调节作用,只有对虫文化深入研究,才能提高人工繁殖鸣虫的能力,使之达到与大自然的和谐统一。

  “科学张”与“虫圣”

  “灰砖青瓦四合院,窗阶排排澄浆罐;秋高斗蟋堂秋声,麻头大翅美如画。”吴老的这首诗,当是他琢磨虫文化的内心情感流露。吴老算是老北京。他父亲吴荣唐是燕京大学的教授,书法精妙,也爱绘画,常在琉璃厂出笔单。吴老能画虫谱,是受父亲的影响。

  吴老兄弟5个,都是大学毕业。儿时,他家住前门外的一个大四合院,离广和剧场不远,当时梨园的荣春社在大栅栏煤市街,余叔岩、金少山、马连良等京剧名角每到秋末,常聚在一起斗蟋,他和小伙伴常去观战。为寻找斗蟀的乐趣,入秋以后,他便和小伙伴到陶然亭去逮蛐蛐。正因为酷爱蛐蛐,考大学的第一志愿报的是农大。他印象极深的是,有一年到“金针李”家看到的一只蛐蛐。

  “金针李”是京城的名医,酷爱斗蟀,他曾给张作霖看过病,张赏了他三麻袋银元,都让他买了蛐蛐。当时“金针李”已80多岁,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家住西城旧帘子胡同的一大四合院。见吴继传喜欢蟋蟀,老爷子拿出一个大明宣德澄浆罐,亮盖一看,一只蟹青大麻头振翅高鸣,大翅体健,极漂亮。这是吴老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精神的蛐蛐。几十年过去,至今仍记忆犹新。从那时起,他便立下收集整理名蟀并且为之立谱的夙愿。

  吴老对记者说,看蟋蟀品种的优劣,除了听其鸣,主要是观其勇。要想在虫界站住脚,就要养名蟀与人相搏。上个世纪70年代末,他开始集中精力研究蟋蟀文化,南方某市的几位蟋蟀玩家认为他是一个学者,只会纸上谈兵,于是向他发战书,罐里见高低,他只身前往。挑战者中有位年近八旬的玩家,拿出几十只虫儿,双方商定各挑两只当场厮杀。老者凭经验,挑了两只脑袋大腿长的猛将。他则凭慧眼,挑了两只头小后身大体质健壮的虎将。双方斗了几十回合,结果他挑的虫儿大获全胜,对方对他的实战经验叹服不已。说你不仅是科学家,还是实战的高手。吴老说,他们哪知道我在京城曾在冬至打过将军。这只将军曾和京城玩蟀名家王长友的蟋蟀交过手。能把蛐蛐养到冬至很不容易,到了冬至仍骁勇善战更是罕见。吴老笑道,我斗蟀那会儿,绰号叫“科学张”。这个绰号怎么来的呢?因为我一直提倡科学养蛐蛐,而且养的蛐蛐都能征善战。有一次,我到一个姓张的亲戚家去攻擂,战败了数员大将。一些玩家打听我是哪儿的,因我的亲戚姓张,他们以为我也姓张,绰号由此而来,在京城虫界传得很邪乎。直到我出了画谱,在新华书店签名售书,人们才知当年的“科学张”敢情是我。

  吴老对记者说,我现在年纪大了,主要精力放在蟋蟀文化的研究上,很少再披战袍,出马相战了。过去,我跟人斗蟀的,从来不打金,现在,依然反对斗蟀挂彩。老北京的蟋蟀大玩家是从不赌博的。他们寻求的是一种乐趣,讲究的是文化。我现在山东、河北、河南、陕西、内蒙古等地兼着十多个蟋蟀协会的名誉会长,这些地方每年都搞蟋蟀大赛,我反复强调坚决不能赌博。宣武区某公园是蟋蟀爱好者的相聚之地。他们慕名让我题了匾,谁知后来因疏于管理,几个人斗蟀赌博打了起来,我让他们把匾撤了下来。这几年,民间斗蟀赌博的事时有发生,这主要是缺乏正确的引导,正不压邪。我之所以要在龙顺成搞蟋蟀文化活动月,就是要弘扬传统的虫文化,树文明斗蟀的正气,压不文明的邪气。古典家具与蟋蟀文化有很深的历史渊源,老字号也想借虫文化扩展古典家具产品的开发,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吴老说,西班牙斗牛,日本的相扑都属他们的传统文化,名扬世界。目前全国蟋蟀协会的会员已有上千万人,中国的斗蟀已经在国际上产生影响,不少外国人对中国的蟋蟀文化有浓厚兴趣,国际蟋蟀协会正在酝酿之中,北京在这方面得天独厚,如果很好地利用,将会成为重要的旅游资源。
作者: 寒夜听竹    时间: 2007-8-11 19:57
好帖子!!! [s:2]
作者: 泊尘    时间: 2007-8-12 23:25
为吗起名叫故事,

故事里的事-----------可


有真事.
作者: 雅皮安澜    时间: 2007-8-12 23:36
几年前我买了一本吴继传写的<蝈蝈谱>,但令我很失望的是其中有很多张照片是假的.人工画的. [s:6]  [s:6]
作者: 孤飞鹤    时间: 2007-8-13 12:11
我小时就爱玩蛐蛐!整个假期与蛐蛐度过。三十多年没玩了,退休后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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